不需要桑昭多说什么,这种一看就是要命的事,泉儿半点也不想知道,一刻也不愿意多待,对着桑昭微微一行礼,抬脚跟在女官身后出去了。
屋里只有沈缨和桑昭二人,沈缨没了任何顾忌,直言不讳:“是我杀的。”
她往椅背上一靠,笑着轻叹一声:“外面的传言满天飞,什么下人动手,管家下毒之类的并不准确,人是我杀的,死在我的手中,并未假手于人。”
这下桑昭倒是陷入了一阵沉默。
她将自己与沈缨认识后有过的接触回忆了个遍,十分确认她和沈缨的接触其实一只手便能数过来,满打满算,三次而已。
她并不认为,短短三次的接触,足以让沈缨对自己如此信任,传言似是而非,再深信不疑的人也无法因此而下定论的事,如今反而由她自己说出来了。
桑昭的沉默似乎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的目光轻飘飘落在屋内的摆件上,继续陈述:“嫁进齐王府做续弦之前,不少人都告诉我这是门万里挑一的好亲事,齐王是个重情之人,对发妻情深意重,不纳妾不流连风月之地,一心只扑在府中王妃身上。我娘说我若嫁进去,他也会这般待我,让我等着享福。”
她轻嗤一声:“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他若真是对发妻情深意重,哪能发妻死后半年就娶我做续弦。”
“不过我本也不是奔着他有多深情,会待我多好而嫁进去的。”她偏头看了眼神情专注的桑昭,笑着补充,“沈家嘛,也算是父母慈爱,兄妹和睦,不过相比沈家女公子的名头,齐王妃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说着,她难免“啧”了一声:“嫁进来后,我才发现,先王妃哪里是什么早产伤了身子而死的,她是被齐王虐待而死的。”
她再次偏头,对上桑昭的视线:“齐王这人,在外装得人模人样,在家中却残暴至极,肆意虐待身边人,打骂侮辱已经是家常便饭,先王妃早产是因为他的虐待,早逝亦是如此。”
“这些命啊运啊还真是折磨人。”沈缨笑道,“贪恋权势的遇上人面兽心的,看来是老天要我们纠缠在一起决出个胜负来。”
“我杀了齐王,也杀了心向齐王和他一脉相承的继子。”她望着桑昭的双眸,“我的恶名因此传遍上京,很多人也因此觉得我有罪。”
“......”桑昭若有所感,“你是怕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