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瞬,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最明显的,第三,修的那地道是什么。连通两座城,说是大家都可以用这地道运输货物,做生意。咱就不讨论这故事的人为什么非要走地道做生意,她这故事里的地道,说是大家都可以用。但做生意的也就那么一两家,相当于是那么多人,就为了这么个只有几个人用的地道没了命。兄妹二人没了父亲祖父,母亲身子又被累垮,自然深恨仇人,所以深夜刺杀,然后还顺利逃脱。仇人死后,百姓无一不拍手叫好,但这故事还没完呢,几十近百年之后,有人攻城,不少百姓藏身地道中得以存活,于是活下来的人开始称颂仇人。”
“依旧不谈论为什么攻城的人不知道地道的存在。”楚长云缓了口气,“就说这故事本身,这影射的是谁,很明显了吧?就差让仇人的名字叫李永了。”
卫鹤耐心等他说完,拂走肩上落下的落叶,神色自若:“是很明显。你拉我到这里,是觉得故事是桑昭写的?”
“你又和我装傻呢。”楚长云扯了扯嘴角,“我都查过了,那些说书的人说了,是有个戴面具的人半夜翻进他们家中,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说的。你说巧不巧,前几日桑昭一直待在府中,笔墨纸砚都消耗了不少,倒是不见半点她的墨宝,我问了你府里在她身边伺候的人,说她是在写信,写的东西都由她身边那小侍卫送出去了呢。”
卫鹤点头:“是很巧。”
楚长云皮笑肉不笑:“说不准还有更巧的呢,比如她身边那个姓裴的侍卫和那个戴面具的人身形差不多?再比如若是摘了面具,还能发现这两个人都长着张一模一样的脸? ”
卫鹤并不回应他的阴阳怪气:“可是没人看见那人面具下的脸。你拉我到这来,就是想让我承认此事和桑昭有关?”
楚长云沉默,双手叉腰纠结犹豫一阵,低头瞧了瞧婆娑的树影,又看了眼候在不远处时刻观望着这边情况的仆从们,他微微抬手,指了指桑昭的院门:“你把人叫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卫鹤垂眸笑了笑:“并不需要什么对质,这几日二公子偶遇她的几次,你问她是否对李公有杀心,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承认。不过恕我再次直言,我虽然也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但你我都十分清楚她的目标是谁,故事是谁写的,影射的是谁,她承不承认此事,都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楚长云挑眉:“你有试图改变最后的结果吗?”
卫鹤微不可闻地笑叹一声,侧身对着不远处一直留意着这边情况的子风招了招手,等人上前后,便吩咐他:“去请女公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