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缓声道:“娘,我穿了大氅,没事。”
妇人消停一会,但很快又呼唤起来,“致野,回屋吧,外边风雪大,别吹坏了身子。”
少年没有再回话,只沉默的站在檐下,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
“致野,你这个孩子,怎得这般不听话,你们读书人常年待在屋内,哪受的住这么大寒气。”妇人样貌苍老,但穿着却十分讲究富贵,她拉着儿子回屋,“风大,回屋坐着去。”
少年垂下漆黑眸子,眉眼间满是疲倦。
寒风吹动衣袍,他在纷纷扬扬的细雪里关上了门。
沈大舅前几天从外地买了好几只羊,杀完当天就送了一半到李家。
“大舅,快进屋喝杯姜茶驱寒。”
沈长寿拿手在通红的鼻子下面擦了擦,“家里还有事,我就不坐了,这肉你记得放外边冻起来。”
“这天寒地冻的,大舅急这一会也做不了多少事,我姜水都煮好了,大舅进屋暖了身子再回去。”
这两天确实要冷不少,雪也下的大,沈长寿双手钻进袖子跟外甥女进屋烤火,“你爹你娘咋这个时候还没回家,外面雪的下的大,再过几天路都不好走了。”
“我娘说十二月初就会回家,应该快了。”
“这过年还往跑,留你个小姑娘在家顶事。”沈长寿捧着茶杯,“这夫妻两没一个着调的。”
……
是日大雪,檐下枝头挂满冰凌,天地皓然一色,玉树琼花。
沈蝉坐在车厢里吸鼻子,“冷死了。”
没有空调,没有羽绒服,没有扎实厚重的棉衣,只有刀割一样的寒风和鹅毛大雪。
好在回家回的早,不然得堵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