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诺洛特在黑色传送门前屈膝而立,粗壮的前腿跪在地上,宽大的皮翼紧贴在背后。这只狰狞的恶魔努力缩小身形,因为他正在与萨尔格拉斯本人对话,而后者似乎心情并不愉快。
“通道仍未为我打开……我原本期待更多……”
“我们正在努力,”曼诺洛特承认,“但这项任务……就像整个世界都在抵制您的降临,伟大的萨尔格拉斯。”
“我绝不容忍失败……”
“不,伟大的萨尔格拉斯。”
一时之间,寂静笼罩了他们。随后,曼诺洛特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有些不该存在的存在,但也有人渴望唤醒那些不应被惊扰的东西。”曼诺洛特没有假装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仍然回答:“是的,萨尔格拉斯。”
“他们是关键。找到他们。”
“阿基蒙德在战场上,猎犬也在追踪之中。那些罪犯将被绳之以法。”
阴森的裂缝在他面前扭动,仿佛活了一般。曼诺洛特感受到萨尔格拉斯对这个丰饶世界的渴望。即使是久经战斗的副官,此刻也被萨尔格拉斯的失望所冰封。
“其中一个必须活着……让我享受慢慢撕裂他的乐趣。”
曼诺洛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生动的画面。那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生物,与高贵的族群同属一族。然而,这个陌生人年轻得多,身着简单的绿色和棕色衣物。在曼诺洛特的幻象中,这个夜精灵正身处王宫之中。他认出那是第一个传送门的房间……如今只剩下风在废墟中徘徊。
“牢记他的模样。”
“我记住了,伟大的萨尔格拉斯。哈卡尔和我会追踪他的下落,最终由我们中的一个将他捕获。”
“活着,”外界的声音提醒道,逐渐远离曼诺洛特的意识。“活着……让我享受折磨他的乐趣……”
当萨尔格拉斯消失时,曼诺洛特颤抖着,清楚地意识到,若伟大的萨尔格拉斯能够得到这个马尔菲,他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在重新组织军队的艰巨任务中,成千上万的难民随士兵而来,使情况更加复杂。然而,格雷班领主尽其所能地应对这一切。他仔细记录所有物资,尤其是食物和水,并合理分配。尽管一些高层难民因未能获得他们认为合理且更好的份额而试图抗议,但只需领主那威严的目光,所有的不满便立刻沉默。
提兰达和她的姐妹们尽力照顾士兵和难民。她卸下头盔,带着借来的夜间剑齿虎,在夜精灵中穿行,不时停下来与一位又一位交谈。无论是老人、年轻人、普通士兵还是贵族,大家都对她报以微笑。或许是时刻的力量,但当她完成这些交流后,所有人都显得振奋。提兰达并不认为这与她的特殊才华有关,她只是相信,自己温暖的态度为同胞们带来了期待已久的安慰,尤其是在经历了如此多苦难之后。
她的目光被一个孤独而蜷缩的小女孩吸引。这个年轻的精灵女孩,距离投身于艾露恩的服务只剩下两三年,正沉默地坐着,目光空洞。提兰达跪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女孩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般盯着她。
“放松……”提兰达安慰道,递给她一壶水。等女孩稍微解渴后,提兰达继续问:“我是艾露恩的祭司。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犹豫了一下,终于回答:“我…我叫香德瑞莎·歌翅。”
“你的家人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你是从苏拉玛来的?”
提兰达虽然不记得这个女孩,但这并不意味着香德瑞莎不是来自这个城市。
“不是…我来自阿拉-希纳玛。”
提兰达努力掩饰自己的激动。香德瑞莎是那些在恶魔设下陷阱时被追赶的难民之一。根据祭司从其他幸存者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许多她的同胞在燃烧军团允许幸存者逃跑之前就已遇难。也许女孩的家人还活着…也许已经不在了。
“你上次见到家人是什么时候?”
香德瑞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和朋友在一起…当那些怪物出现时。我试图回家,但有人抓住了我…让我朝另一方向逃跑。我听话了。”她用手捂住脸,泪水顺着面颊流下。“我应该回家的!我应该回家的!”
提兰达不希望听到这样的悲惨故事。她会尽力了解更多的信息,但她几乎可以肯定,香德瑞莎的亲人没有幸存下来,而现在这个女孩在这个世界上孤身一人。
“逃跑以来,是否有人照顾你?”
“没有。”
在与主力军队会合之前,来自阿拉-希纳玛的小村庄的难民们已在路上走了大约两天。很难相信,香德瑞莎竟能在如此艰难的时刻独自生存下来。许多成年夜精灵未能经受住这种考验;坦白说,作为祭司的她的族人并不习惯战争的苦楚。尽管夜精灵并非软弱之辈,他们却对生活在舒适世界之外毫无准备,而这一缺陷直到现在才显露无遗。提兰达感激艾露娜,自己、玛法里奥和伊利丹接受了不同的教育,但像他们这样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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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德瑞莎在这一切困境中受苦,但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深深触动了提兰达的心。或许是因为她的面容和身形让提兰达想起年轻时的自己。无论如何,艾露娜的姐妹决定帮助这个孩子重新站起来。
“我希望你能骑上夜间的獠牙虎,跟我走。”这与她的命令相悖,但提兰达毫不在意。虽然她无法拯救所有人,但她会尽力帮助香德瑞莎。
女孩的脸上露出犹豫,但眼中终于闪烁出光芒,香德瑞莎爬上了那只庞大的猫。提兰达确保她的安全后,继续引导獠牙虎前行。
“我们要去哪儿?”孩子问。
“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左侧的袋子里有些干果,随便吃。”
香德瑞莎急切地转向那个小袋子,翻找出简单的食物。提兰达没有说什么,直到女孩把自己的口粮也吞下去。幸运的是,姐妹会时不时会教导成员在极简的生活条件下生存。每年都有四个仪式性的禁食期,象征着对女神的忠诚与信仰。在此刻的战争时期,这些技能显得尤为重要。
继续穿行在难民之间,提兰达履行着她的职责。大多数人只是极度疲惫,但也有受伤的人。对于后者,她尽量提供更多的帮助,祈祷母月能指引她的道路,并赐予她当下所需的力量。令她欣慰的是,这一天女神选择回应了她的祈祷。
然而,当提兰达遇到一个令人震惊的伤口时,她的心情骤然沉重。很难判断这伤口是故意造成的,还是意外事故。提兰达仔细观察着伤口周围令人不安的绿色脓液,惊讶于那些奇怪的切口形状。受伤的老者面色苍白,躺在地上,呼吸微弱。旁边的妻子将头发用曾镶嵌着红宝石和翡翠的发夹束起,轻轻摇晃着丈夫的头。
“他是怎么受伤的?”提兰达问,心中不安,担心能否遏制感染的扩散。伤口中的某种东西让她感到不安。
“他不是自己这么做的,是别人伤害了他。”
“我不明白。”
老年女性的脸庞紧绷,努力保持冷静,以便解释发生了什么。
“那个生物……他说它看起来像狼或狗……但却是扭曲的,仿佛从噩梦中走出来的……”
提兰达不由得颤抖。她明白,这位女性所描述的正是腐化之兽。那些四足的恶魔曾几乎杀死玛法里奥。它们尤其渴望那些掌握魔法的人,从受害者的身体中抽取魔力,只留下干瘪的躯壳。
“他竟然能在这样严重的伤口下,走完从阿拉-希纳玛到这里的路?”作为一名女祭司,提兰达难以置信,竟有人能在如此可怕的伤势下生存如此之久。
“不是的……我们逃离时他毫发无损,”小精灵的声音中透出一丝苦涩。“他是在两天前受的伤,当时偷偷去为我们寻找食物。”
两天前?这意味着这对夫妻与那些逃往希贾尔山的难民同处一队。然而,提兰达确信,任何恶魔都无法突破夜精灵的防线。
“你敢保证这只是两天前的事?就在附近发生的?”她追问。
“如果往回走,进入森林,然后向南走。就在那儿,绝对没错。”
提兰达咬了咬嘴唇;那些森林正好位于夜精灵军队的后方。她俯下身,仔细查看伤口:“让我看看能做些什么。”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伤口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正是小精灵的反应。小女孩因担心女祭司的安全而心慌,这并非没有理由。谁也不知道恶魔的伤口能带来什么后果,燃烧军团绝不会对传播瘟疫心存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