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这句话一出,营帐内鸦雀无声,甚至就连阿辞都保持沉默着,她眼底幽深,眸色更是冷冷的,让人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巳宸看着她眉宇间是沉重:“你打算怎么办?”

阿辞这时抬眸问瑞羽:“赵家的人怎么说?”

瑞羽说到:“赵家的人说,此次乃是天灾,也派了许多人前去寻找,可是依旧没有找到赵扶桑的踪迹。”

阿辞形容不出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是内心之中就如同一滴水珠滴落,随后在空旷的心底悄然响起,久久回荡着。

巳宸说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

阿辞斜眸看着巳宸:“你知道些什么?”

巳宸这才说出今日朝堂之上,赵怀晋并未上朝,而是称病在家。

阿辞冷哼一声:“看来不仅是赵怀晋要赵扶桑的命,就连那赵栀柔也按耐不住,视他为眼中钉。”

听着她的口吻,巳宸接着才说道:“近日听闻赵家有件大喜事。”

阿辞看着她,巳宸说道:“赵家有人要成亲了。而成亲之人正是那个赵栀柔,听说此次前来求娶的人是那个远在西荒为质的元川浸。”

阿辞微微拧眉,元川浸的外祖本应该是与妖尊交好,可是却在一次宴会上冲撞到了妖尊,妖尊自此大怒,元川浸的外祖为向妖尊请罪,于是就将家族中唯一的一子送去西荒为质。

她这时冷不丁地缓缓说道:“这赵家恐怕投靠的人不是元川途,而是想要用元川浸外祖的势力与妖尊抗衡。”

巳宸听了,却是眉头紧锁,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阿辞。

他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就连朝中的事情也知晓?元川浸外祖之事除了妖都显赫世家知道外,并未有外人知晓。

他,究竟是谁?

察觉到巳宸没说话,阿辞率先一步说道:“眼下还是得尽快找到赵扶桑为好,否则如若赵栀柔真的和元川氏的人结亲了,赵家的地位可就真的稳如磐石了。”

说罢,她还未察觉到巳宸对她已经起了疑心,起身就对瑞羽说道:“传我的令下去,军队随巳宸大人回妖都,其余人,跟我去找赵扶桑。”

巳宸拧紧的眉头下,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不可置信,惊讶,震惊,以及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她心间缠绕盘旋。

像,实在是太像了。

师父,是师父,师父没死。

阿辞扭头看着巳宸目光深深地看着自己,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巳宸如鲠在喉,正要开口叫出师父,可却被敖易打断了。

敖易说道:“你放心吧,我等皆会跟随于你。”

阿辞点点头,然后对巳宸说道:“还请大人带这些将士回朝,等我找到赵扶桑后,我自会去妖都复命。”

巳宸微微扭头平复思绪后,就对阿辞说道:“你放心吧。”

阿辞说罢就要走,可是就在这时,巳宸再次开口说道:“我在妖都等着你。”

阿辞一顿,扭头,眼底带着浅浅的深意:“好。”

冬日冰雪渐渐消融,下雪不冷,化雪冷,那寒风吹来,那些冷气好像恨不得钻进阿辞的五脏肺腑里。

阿寻听说了赵扶桑出了事,赶来时,阿辞已经做了一切准备,就等着出去找赵扶桑。

听到瑞羽在一旁说着:“.......在南桑河一带,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只剩下船的碎片被冲到了岸边,这几日由于化雪,那些草地上的足迹和血迹已经消失,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他的下落,况且,还有赵家的人也在找着,以他们对自家人的了解,他们很有可能会比我们更先一步地找到赵扶桑。到时候赵扶桑可能还会有危险。”

阿辞默默地听着,半天才察觉到阿寻的到来,她抬眼看了眼后,继续说到:“我有办法找到赵扶桑,只是现在要保证的是,他没死。”

阿寻微微蹙眉:“什么办法?”

阿辞说道:“我之前给了他一瓶毒药,那毒药之中有蛊虫,到时候我可以催动蛊虫,借机找到赵扶桑,可是一旦他死了蛊虫感知不到他的灵气,自然也没什么用。”

听到了阿辞的话,阿寻的眸色微微变深。

等到大家都下去了,阿辞看见了阿寻的不对劲儿,问道:“阿寻,你有话要和我说?”

阿寻一顿,那复杂的眸色微微一变,他的眉头微微攒着,眉宇间镀上的是忧愁。

“你有话就说。”

阿寻这个时候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为何要救他?”

为什么阿辞会想去救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就算这个人和他之前相熟,但是也不过是为了赵扶桑背后的势力而已,况且从他调查的结果来看,阿辞一定和赵家有莫大的渊源,所以才会这么在意赵扶桑,为的也不过是利用他。

一个私生子罢了,自己明明不必太在意,可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这个私生子慢慢在占据着阿辞的内心,甚至可以左右他的思绪。

自己应该早一点发现的,而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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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辞看了眼他漫不经心地收着手中的卷轴:“他是赵家人,你应该知道的吧?”

阿寻默认了。

阿辞接着说道:“阿寻,你很聪明,你不会看不出我是在利用赵扶桑吧?”

阿寻再次默认。

“如今赵家已经和西荒的质子扯上了关系,今后如若西荒发生了战乱,要攻打妖域,你觉得第一个死的人是谁?”

阿寻心中一冷:“质子?”

阿辞点点头:“如今赵家树大招风,如若不与质子结亲,你觉得赵栀柔会如何?”

阿寻:“成为赵家的族长。”

阿辞点点头,她眸色透着凉意,言语带着些许悲悯的凉薄:“西荒质子与赵栀柔结亲是赵怀晋的计谋,为的就是把赵老夫人的权利瓜分下去,到时候你觉得是拿捏赵扶桑容易,还是赵栀柔容易?”

阿寻眼底之中的暗色缓缓化开,眼清目明之下,他看着阿辞:“赵扶桑。”

阿辞微微笑着:“对,所以赵扶桑不能死,这场婚事也一定要成。”

阿辞站在船头,敖易也看着四周的情况。

这个时候乌瑰焦急的声音响起:“什么?!什么?!我的乖徒儿被杀害了!?”

阿辞微微蹙眉,有些嫌弃地看着他:“还没死呢,你急什么?”

乌瑰则是一副失了魂魄一般,飘在空中,望着远方的江河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