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抓在手里,被他凌空转了两下,傅绍言扭头看了眼镜子里的那张脸,突然挺了挺脊背,起身朝门外走去。
入夜了,招待所装修老式的房间里,一盏被房间主人遗忘在桌上的台灯在那儿孤零零亮着,光照进镜子里,里面恍惚留着一团努力在那儿微笑的人脸。
楼外,和茫茫夜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迎面立着的那幢灯火通明的办公大楼,傅绍言掸了掸脖领上的落雪,缓步走进大楼。
刑侦的问讯室在三楼,来前他还问了康可的事,知道她这会儿在四楼的问询室做笔录,所以没有碰个脸对脸的担心,也就没必要绕路什么的。
傅绍言就这么一路慢悠悠地走着,等到了三楼的时候,隔着那道玻璃窗,刚好看见里面的彭友旭在那儿边擦汗边喊冤。
“警察同志,我承认我的确动过公司的账,但我没贪污,我挪了多少出去很快又都拿回来了,钱上的事我认,可你说的那几个人的死,我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认?”傅绍言推开门,走到问讯室隔壁的房间,开口就问单向玻璃前稳如泰山在那儿演忧郁的人。
他不问还好,一问这个,郑执就气得跺脚,“认个屁啊,你看他那个样儿像要认的态度吗?不对,钱的事认得挺痛快,几条人命的事却是一概不知道。”
“不在场证据呢?”傅绍言走到他跟前,翻了翻桌上那摞乱堆的资料,如果没有不在场证据支持,就算正主不认案子也相对来讲容易办一些,可看老郑这种恨不能把桌子拍烂的样儿,傅绍言就猜到这块多半也是不顺利。
果然,他不问这个还好,说起这个郑队长脸上就立刻变得更苦大仇深了,随手一掏,掏出一本资料递给傅绍言:“你自己看,先不说最近那次王勇死的时候两个人有人证证明一直呆在办公室里没去过顶楼,就说兆力的人皮被丢在大楼那次,这两位,一个出差,另外一个也请了病假,喏,这是马驰的病历、挂号单,这是彭友旭的机票票根和住宿记录,时间链贼齐全,完全没作案时间的那种。”
材料被一份份递到傅绍言手里,他一份份看过去,边看边点头,“是蛮充足的。”
说的是呢。气得不行的郑执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不过不要紧,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开好猎人的猎枪,只要身上有疮,我就肯定给他找出来。”
“我倒是觉得,比起找出他们不在场证据里的漏洞,换个思路可能更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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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作案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