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向自己的夫君,数月未见,他还是原来的样子,风华正茂,沉稳大气。
反观自己,即便不照镜子,也知道此刻的她绝对是憔悴不堪,双眼无神的模样。
她讽刺的笑出了声,低头看着自己青白的指尖,以前红润有光泽的手背如今只剩下了皮包骨。
凤林商听到了那抹空洞的笑声,心中骤然一痛。
面前的人瘦的脱了形,那印象中眼角眉梢的娇嗔如今已变成了几丝细纹,再没有了熟悉中的温情。
“念儿!”他忍不住抬高了声音,面上染上了一丝的乞求。
宁念乔浑身一僵,恶狠狠的瞪着他,自暴自弃的从把塞在袖中的东西一把砸在他的身上。
“我认了!随你处置!!”她张牙舞爪的怒吼,眼眶殷红,却倔强的忍着泪水不肯流下。
凤林商的胸口被一个软软的白色团子砸了一下,他的心咯噔一跳,视线跟着白色团子落在了地上。
当刺目的白色人形映入眼底时,他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死了。
青色的石板地上孤零零的躺着一个做工粗糙的棉布娃娃,娃娃身上还扎着各种各样的银针。
银针下的棉布上赫然写着凤汐离的名讳,以及她的生辰八字。
他瞳孔骤缩,胸腔里的空气似是被棉布娃娃给全数砸了出去,他张着嘴努力的喘息,几不可见的抖了起来。
“念儿你!!”他不可置信的低呼,实在不敢相信堂堂丞相夫人会做这些,这些,有辱斯文的事!
“哼!我怎么了?”宁念乔眼看着他一脸的震惊痛心,就觉得可笑。
她轻柔的捡起地上的棉布娃娃,眼神蓦地变得阴狠,当着丞相大人的面,一针一针的扎着绵软的娃娃。
口中念念有词:“扎死你!让你害我的天叙!扎死你!”
凤林商倒抽了一口气,一把把娃娃夺了过来,“念儿,你疯了!”
这一切不是汐儿的错啊!
天叙不该生了那样的心思,而他跟宁念乔对儿女也不够关心,没有及时的发觉干涉,造成现在的结果。
谁都有错,但汐儿是最无辜的啊!
若不是凤天叙私自把人带走,若他们不去泽春城,若他们发现不对及时求助,那么也许,或许,最后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他看着面前这个形如枯槁又有些狂乱的妻子,指责的话却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念儿,你还有我,我还在呢,我已经失去天叙了,不能再失去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