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又安静了下来,和他刚刚醒来时一样。
在这种寂静却又能听到自然美妙声音的空间内,人会入睡得特别快。
张豪最先梦到的是父母的那两张脸:年轻,专注,带着些许的不谙世事和天才般的调皮。
具体的细节虽然模糊,但他仍知道自己绝对一眼就能从人群中分辨出他们。
可惜的是,他没机会了。
第二张脸也是他绝对不想忘记的。
是一张干练女人的脸:细细的眉毛,鹰一样的眼睛,翘挺的鼻梁,不大不小的嘴唇,棱角突出,梳着短发,身材高挑,臀部凸翘,胸部一点也不突出……
这是他的救命恩人,是给他第二次生命的人,是带他见识真正世界,并肯为他牺牲自己的人,一个从陌生变成他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亲人的人。
回忆的画面定格在那身影从潜艇上一跃而下时。
太帅了,张豪觉得,如果自己能放肆大哭,如果自己脆弱感性,他肯定会感动的哭出来。
可她们约定过不是吗?
所以,他还不能哭。
一个星期后,张豪可以借助助走机器下地行走了——这是他不讨厌机器的缘由之一。
他遵从观察医生的建议尽量多走,因为肢体的运动可以强化脑部神经,可以帮助他更好的恢复;另外一点是可以促进肠胃蠕动,让他能尽快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