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复着老人的行动,砍树劈柴,在冰面上钓鱼,制作陷阱捕猎,偷那些雪狐或狼藏在雪下的食物。然后打水,煮沸。还有就是按照老人的配方,制作一些特殊的药物,以防生病。
……
许多个夜晚,张豪会躺在山顶,注视着仿佛近在咫尺的星辰。看星星一颗颗亮起,一颗颗消逝。世界繁大,有各种不同的人,各种不同的事;欢笑与眼泪并存,喜悦与悲伤交织。
也许像他这样的人,世间也有无数个。
一颗星是孤寂的,但却耀眼夺目。众星散布宽泛,其间隔着迷雾。而当繁星璀璨时,却又总能让人惊讶异常。
这就仿佛是依存于世界的两种极端,更多的时候,不是前一种也不是后一种,而是中间的部分。
世界也一样。他忽然想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种理论——一即是全,全即是一——细想之下,也不无道理。一个人可以是全世界,一颗星也可以闪耀星空。而全世界便是整体——一颗行星,铺满夜空的繁星便是整个宇宙。
他知道在宇宙中,地球不过沧海一粟。而对有些人来说,探究地球、银河、宇宙的起源远比脚下的事重要的多。他永远不会成为那种人。他只在乎身边、脚下。
下一次,他暗自发誓,不会让得到的那么容易就失去,不会让相聚注定变成分别。就像无形的黑暗守护着繁星一样,他也一定要保护住什么。
如果你们在,也一定想让我成为这种人吧……张豪流下眼泪,忽然幻想他的父母出现,告诉他,他们希望他能远离仇恨和过去,做一个平凡的孩子,去追求应该有的幸福。
“啊,我知道,爸妈,再等等,我一定会听你们的话的!”
之后,他便什么也不去想了,唯一在乎的仅仅是如何在这里存活。
……
老人回来时,看到男孩正蜷缩在小屋内躲避外面的狂风。篝火旁那具小身板显然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更瘦弱了,但那双映着火焰的眼睛里,却仍然留存着比火光更刺眼的光芒。
老人盯着张豪的眼睛,带着些讽刺说,“即使是这彻骨的寒冷,也没让你忘记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