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正平向后躲闪,却来不及了。
那红光顺着他的鼻子钻了进去。
他大惊失色,拼命去抠鼻孔,却什么都没有抠出来。
“别抠了,那是养蛊人的本命蛊。养蛊人死了,本命蛊需要找活人重新做巢寄生。你还有十天时间可活,十天一到,就会全身奇痒无比,只轻轻一挠,就会起泡破皮钻出虱子来。再有三天,你会被虱蛊吸尽全身精血变成干尸。抓紧时间,准备后事吧。”
小主,
我冷冷地抛下一句,转身就走。
苗正平顾不上抠鼻子了,扑过来跪到地上,一把抱住我的大腿。
“惠道长,我没想过要害你,是胡伟雄逼我的。你来找我那晚之前,他就已经到了,原本说是替14号的几个字堆考察一下通江道的环境,看能不能借这条道运雪花汗。
我虽然是捞白相的水耗子,可也知道雪花汗这东西害人害己绝不能碰,就拒绝了他的要求。他当时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只说打算回去跟各字堆说一声。
可那么晚上祭完江神回来,他突然闯到我的住处,说大姑因为害死张老班主,已经被各字堆合伙抓了起来,他这次来是奉命杀周先生的,并且要跟我重新谈这通江道的道理,只要我愿意改换门庭,听他们的,原本归我的道理涨两成。
周先生已经死了,他本来是打算只跟我谈改换门庭和各自道理的事情,可惠道长你突然出现,让他有了别的心思,想把你害死,这样回去就能以此为借口多分润一些。
我自然是哪样也不会同意。大姑对我恩重如山,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要是背叛了她我还是个人吗?惠道长你法术通神,害你不一定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何必冒着触怒你的风险去做?
可胡伟雄却不肯放过我。我一拒绝,他就杀了我几个做保镖的兄弟,就像刚才那样,满身发痒,一抓就起泡,泡破了就从里面往外爬虱子,人死的时候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他不光给我下了蛊,连我的女人和其他亲近兄弟都下了蛊,我要是不听他的,所有人都会死,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安排手下听他的指使。
惠道长,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死有余辜,不敢求你救我,只求你救大姑一命。我保证,就算我死了,正发公司上下也都会听你安排,绝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我不禁笑了起来。
他这是在用我之前给他的承诺。
“苗龙王啊,我还以为你会把这个请求用在自己或者你的女人兄弟身上,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用在文小敏身上!你又得不到她,何必呢?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加上你的女人和兄弟,或者是文小敏,你考虑好了重选。”
苗正平没有丝毫犹豫地道:“请道长救大姑一命。”
我凝视了苗正平片刻,道:“好,那我们走吧。”
苗正平愕然,“去哪儿?”
我说:“去香港。”
苗正平就是一呆,“这就走?”
“不过是处理些黑帮混混,快去快回,过几天我还要同纯阳宫的人会面商量斗法争胜,这才是正事,不能耽误了。”
“我也要去吗?”
“你不想去见文小敏最后一面?”
“想,想!还请道长宽限些时间,我把这边处理一下,有些事情得交待给手下兄弟,还得安排人订去香港的机票……”
“不订机票,我们两个开车走,先去鹭岛,见一见兴远公司的常兴来常老板。文小敏能拿下德字堆的号头,靠的不是张老班主弟子的身份,而是她凭着曲艺协会的身份勾联四方,是常兴来走私生意的重要桥梁渠道。她在香港出了事,常老板得管!这位常老板在鹭岛和香港手眼通天,得他助力,事半功倍。”
“那我安排人清下别墅,再交代清楚公司的事情。”
“我写几封信,你安排人送过去。给你三个小时,天亮就走,后天早上,我要在鹭岛见到常兴来。你去端碗水过来。”
水端来了,我沾着碗中水,在苗正平额头上额写了三个虫字,捏指诀,小指、食指、大拇指伸直朝前,中指、无名指扣入掌心,翻掌朝下,在水碗上方顺两圈逆两圈,默念化水咒。
施术完毕,碗中水变成淡红色。
正常化水,可以直接解蛊。
但我做的时候故意少了转两圈,就不能彻底解除蛊毒,一个月后必然会再犯。
苗正平喝了水,便赶忙去安排。
我则写了三封信。
一封给潘贵祥。
一封给丛连柱。
还有一封则是给姜春晓。
三个小时后,天光微亮,苗正平处理完所有事情,安排了一辆加满油的丰田霸道——右舵的走私车,牌子白底黑字,也是假的。
这是苗正平特意安排的。
这年头跑长途,凶险重重,要是一般的车,大老远从金城跑去鹭岛,横跨数省几十城镇,龙蛇横行。
像这种右舵假牌子车,能弄到手敢开上路的,莫不是有足够的背景,等闲人不敢招惹,可以省去路上无数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