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淡淡香线轨迹自窗中飘起。
我便又悄悄往后退上几步,把自己完全缩进院墙阴影的黑暗下,借着马明亮的掩挡,揭下脸皮往墙上一贴,然后顺着墙角黑暗一路溜到小楼背面,贴着墙面倒游到楼顶,用脚勾着房檐,慢慢舒展身子,将头自窗口探下去。
房间内有个干瘦的山羊胡子老头正跪在一处香案前,手中举着五柱香,对着香案上供着的一尊模糊的神像不停地叩拜起身,手中香冒出来的烟气轨迹变幻,顺着窗口中袅袅飞出。
我伸手在空中搂了一把,放到鼻前闻了闻。
香味甜腻中带着丝丝辛辣。
这不是正经的敬神香,而是传讯香。
我掏出之前做的虫灵纸鹤,把里面已经干枯的虫尸弹掉,在墙面上随便按死一只飞虫放进去,然后抬手轻轻一弹,纸鹤在空中飞起来,循着香烟轨迹转了一圈,无声飞走。
再看房间里的山羊胡子老头,对此一无所觉,还在卖力地不停叩拜。
我安静地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了一件事情。
这老头没有护身法,不是术士。
他能够使出跨进镜子逃跑的障眼法,靠的是真正术士给他施的术。
一般来说,这种术使一次就得补一次,不可能施了一次就无限制地不停重复使用。
想要活捉他也很简单。
只要坏了他现在身上的术,不给他去找施术者的机会,围住他就再也别想跑了。
我没打扰他,顺着墙面溜下去,悄悄回到原位,把贴在墙上的脸皮重新扣在脸上,耐心等待。
过了足有半个小时,小楼门打开,一脸疲倦的山羊胡子老头走出来。
一帮人纷纷低头叫“老邦爷”。
我悄悄推了渣哥一下。
渣哥就小跑过去,叫道:“老邦爷,马家兄弟已经把虎头正处理掉……”
我和马明亮紧紧跟着渣哥身后。
可没等跑到近前,老邦子脸色突然大变,劈手从身边人手上抢过挎着的五六半,二话不说,对着渣哥就是一梭子。
当场把渣哥打成了筛子。
有意思。
这老头居然能看出渣哥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