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戈尔站在光亮之中,端着手中的酒杯面对着陈树生,但眼神却在看着自己的酒杯,但好像又是在透过酒杯观察着陈树生,他是在轻蔑还是在鄙视,两者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两者都极为的让人感觉到了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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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众人也是如此……
陈树生的声音:【你会不爱惜自己的枪?】
陈树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站在阴影当中,面对着处在灯光之下的叶戈尔发出了疑问,他在质问,是来自阴影对于光亮的质问,他虽然在问,但答案绝对不会有其他的,身为军人的叶戈尔不会回答出其他问题的可能性。
叶戈尔的声音:【当然会爱惜,但……】
叶戈尔的声音在此刻停顿了下来,在场的众人只能听得到那悠长软绵的背景音乐,听上去,不,应该说是看上,众人现在仿佛能看到那个场景,悠扬软绵的曲乐,乒乒乓乓的碰杯声,众人此刻就仿佛来到了那个大厅,成为了背景上的观众,成为了这个事件的见证者。
他们不会说话,不会发出声音,不会去改变什么去做什么,他们与其融为一体,见证这件事的发生。
叶戈尔的声音:【你会用自己的命去换枪吗?或者说……陈指挥官你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让自己的武器活下去】
叶戈尔缓缓的问道,虽然他通过声带的震动与嘴巴的开合将自己的话语与语气,控制成了一个疑问句,但其真正的含义好像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好像不认为陈树生会说出其它的答案,陈树生所说的答案不会是,会与不会,好像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陈树生会回答什么呢?众人都很好奇,也静静的保持住了静默,继续听了下去,在这一刻众人都保持住了作为观众该有的素质,在一切结束之前,还请保持安静,你看那个操纵木偶的不就是吗?
陈树生的声音:【你认为自己是武器吗?你认为自己是那把插入敌人胸膛的钢刀吗?以及……你认为你自己的兄弟,是武器吗?你跟他们的区别在哪里?】
陈树生的声音平淡,与叶戈尔一样,他在说出这个问题之前内心就已经有了答案。
就好像摇摇晃晃醉汉走到台桌旁边之前,就已经知道柜台上那黑色的污渍,是那甜蜜的黑朗姆,在趴下去之前舌尖就已经传来了烈酒的滋味,煽情的酒香与麻痹以及充盈在了鼻腔当中,投过粘膜传递给神经,然后……那种粘稠感已经开始在舌尖上萦绕起来了,醉汉不由自主地伸出了自己的舌头,但当舌尖触及桌子的那一刻——苦涩的滋味传来。
哦~不~醉汉痛苦的呻吟了出来,他那如同风箱般破败的嗓子发出了痛苦的声音,自己浪费了这么些的口水,品舔的竟然是跟伙食和自己工作环境一样糟糕的烂木头,继续下去的话上面的木刺会把自己的,舌头给划破的,到时候就绝对品尝不到美酒的。
于是醉汉放弃了继续舔下去的打算,然后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老板问道。
“多少?”
……
但……陈树生和叶戈尔,这两人都绝对没有喝醉……
面对陈树生的话,叶戈尔久久没有回答。
他在此刻,在此时选择了沉默……他或许有答案,但他不说,因为陈树生的问题,对他来说只可能有一个,而这个回答恰恰是陈树生在此刻,在彼时想要的,想要叶戈尔亲口说出来的,一旦他说出来了。
那么他……也就输了,严格的来说,他答与不答都已经输了,他可以选择一个违心的答案,但那只会让自己输的更彻底一些,输的更难看一些,就这样保持沉默或许是最佳的选择……
大厅之下……
叶戈尔端着酒杯,但杯中血红的葡萄酒根本无法阻挡他锐利的视线,用玻璃构成而成的光滑曲面,两人的目光在此经由玻璃与葡萄酒的折射交锋在此,两人都不希望直接看到对方,是不愿意也是不屑,但更多的则是因为不成熟……掩耳盗铃,就是不成熟。
故弄玄虚的,相互遮掩自己的视线,但又是那样的目光灼灼的想要通过一切来看着对方,想要穿透他的皮囊与肌肉,甚至是穿透骨骼,去观察对方的本质。
但又不肯直接看着对方,多么的……不成熟,为何要这么虚虚掩掩的?目的很明确,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前方的道理与目标这么的明显,但为何要伪装一番?
真是奇怪……
叶戈尔的声音:【但那些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