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街溜子,你装的跟多么高深莫测似的,你以为自己是姜子牙啊?
然后我们打了辆出租车。
万事通华仔上车的姿势,都是那么高端大气。
马扎夹在胳肢窝里,抬头挺胸。
人家那市长夹着那真皮公文包下去视察,都没他派头大。
我摇开车窗,往嘴里填了一支香烟。
司机扭头就骂我:“草,谁让你在车上抽烟的?掐了!
关亮一把掐住了这司机的脖子:“草你姥姥的,我先掐死你!能不能抽?”
司机连连点头:“能,能能能!”
那万事通看此情景,还乐坏了。
他甚至还开始教育起这司机来:
“你这司机师傅啊,也是真没眼力架儿。”
“这俩小爷一看是那好惹的主吗?你不让他抽烟能行?”
“所以说以后,切莫固守陈规。”
“脑袋瓜子,一定要学会灵活变通。”
“就像华仔我。懂了没有?”
他就像是教书先生一样,就差手里拿把戒尺了。
真尼玛人才。
我忍不住看了这万事通一眼,眯着眼睛冲他一笑:“喂,你还提醒别人呢!”
“你就没想想你自己吗?”
“就这么轻易跟我俩走,你就不怕我俩把你卖到黑煤窑当苦力,或者把你抽血取肾卖器官,把你丢进护城河里,喂王八?”
“这种事,我们真做的出来啊。”
我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看向万事通。
本以为他会慌的一匹。
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怕。
“得嘞您呐。”
“咱们无怨无仇,无过无节的。”
“我华仔又是光棍一条,上无老下无少,您这二位小爷,犯的着拿我的贱命去喂王八?”
“咱别逗了。反正您吓唬吓唬我,我就当听一乐。”
“这口饭呢,您爱赏就赏,不爱赏我现在就跟这下车。”
“我没根儿没势的,跟您二位耗不住。”
“明白我的意思吧。”
“喔,前面那地儿,瞧见没?”
“四门桥啊,过桥右拐65米,有家‘馋嘴菜馆’,您别看名不怎样,做的菜那叫一个地道着呢……”
万事通话风变得太快。
前一秒还在那自嘲呢,下一秒就惦记上吃的了。
你要说他脑子缺根弦,不太正常吧。
人家这逻辑还真就没毛病。
而且思路流畅,反应灵敏,连数字都记得如此清晰。
“饭店你就先别惦记了,四门桥下咱自己开伙!”我冲万事通笑了下,示意出租车司机在此停车。
下车后,我和关亮把这万事通带到了桥底下。
这里很安静,很隐蔽。
小风一吹,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
一股特殊的腥味,在空气中凝结,散发到各个角落。
地上,有临时沏的几层砖,有炭灰,鱼皮鱼骨,还有一些未燃尽的草木。
看来是之前有人在这里野炊过。
钓钓鱼,吃吃小烧烤。
真特么爽啊。
我现在是没那时间。
希望将来,能得此等雅兴。
“咿,这主意不错。”
“就算你们打算请咱吃顿野餐,也是可以接受的。”
“幸亏我带了马扎,那我先坐下。”
“你们二位小爷,去搞食材?生火?”
万事通嘿嘿乐着,将腋窝里夹着的马扎子取出,吹了吹上面的土,然后泰然自若地坐了下来。
我禁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吐掉嘴上烟头。
直接跟他翻了脸。
“草,你还装尼玛什么装?”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就没一点逼数吗?”
“还真以为老子是来请你吃大餐的!”
“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还不好说。”
“就看你识不识相了。”
说着,我朝他缓缓靠近。
并且直接甩开了袖中的甩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