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包勉勘破杭州府“白毛妖”一案,数月已逝,冬去春来。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万物皆呈蓬勃之态。春雨初歇,空气中弥散着清新的泥土芳馨。
田野间,嫩绿的草芽儿怯生生地从湿润的泥土中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着这个崭新的尘世;道路旁,娇艳的花朵争奇斗艳,五彩斑斓的花瓣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宛如璀璨的宝石;枝头处,鸟儿欢快地吟唱,那清脆悦耳的啼鸣声仿佛在悠悠诉说着春天的佳话。
此时,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内的包勉住所,“夫人,用力,一定要坚持住啊!”房间里传来稳婆那急切又带着几分焦灼的呼喊声。
南宫 清雪无力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她的身躯仿若被雨水浇透,每一寸肌肤都被汗水濡湿,湿漉漉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和脸颊两侧。她紧咬着牙关,双手死死地攥着身下的被褥,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痛苦的神情令人心疼不已。
屋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稳婆在一旁忙得不可开交,额头上汗珠滚滚,不停为她鼓劲加油:“夫人,再加把劲,孩子就快出来了!”
包勉直直地伫立在外面的小院中,双脚犹如被无形的绳索牵引,不停地来回踱步。此刻,他的内心犹如狂风肆虐的海面,翻腾着无尽的忧虑,满心都是对南宫清雪的牵挂。豆大的汗珠布满了他的额头,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他却浑然未觉。
“主君,您放心吧,主母定然会没事的。”包墨、锦瑟及霓裳在一旁轻声安慰道,然而他们的话语却如微风般,难以抚平包勉那焦躁不安的心。
包勉仿若未闻,双目紧紧盯着那紧闭的房门,仿佛要透过那扇门看到屋内的情形。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眉头紧锁,喃喃自语:“清雪,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对于包勉来说都好似漫长的煎熬。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祈求上苍保佑南宫清雪能够平安顺遂地诞下孩子。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包勉的身子猛地一颤,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朝着房门迈了几步,却又在门前止住了脚步,生怕自己的鲁莽会惊扰到屋内的人。
不一会儿,稳婆满脸喜色地打开房门,高声说道:“恭喜包推官,是位小公子,夫人也平安无事!”
听到这话,包勉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脚快步走进屋内。
只见南宫清雪疲惫却又幸福地躺在床上,身旁躺着那小小的婴孩。
包勉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南宫清雪的手,眼中满是深情与疼惜,柔声道:“娘子,辛苦你了。”
南宫 清雪虚弱地笑了笑,气若游丝地说道:“夫君,妾身能为你生下孩儿,一切都是值得的。”
包勉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目光转向襁褓中的孩子,眼神中充满了初为人父的慈爱与温柔,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我儿,为父定会护你周全。”
此时,包墨、锦瑟及霓裳也走进屋内,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包墨说道:“主君,小公子长得眉清目秀,日后定是一表人才。”
锦瑟和霓裳则忙着整理屋内的物件,准备为南宫清雪和孩子提供更舒适的环境。
“启禀包推官,宫中来人了,烦请您去公堂接旨!”正当包勉逗弄着儿子之时,只见诸葛云一路匆忙而来,他立于屋外,拱手作揖说道。
包勉听闻,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眉头微微皱起,将孩子轻轻递给一旁的南宫清雪,说道:“娘子,我去去就回。”
他整了整衣衫,快步向公堂走去。公堂之上,内侍押班张茂则,神色肃穆,端坐公堂之上。
“下官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见过张押班。”包勉站直身子,毕恭毕敬地朝着张茂则拱手作揖,神色恭敬。
张茂则见到包勉,旋即展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包推官不必如此多礼,还是赶快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