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颜又朝前递了递:“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不喝杯水润润喉吗?”
凤栖梧盯着她如同丹墨般的眉眼,不觉促狭调笑道:“你这般殷切,让我想到绿腰死时,你也是这样主动让她去端茶递水的。”
“怎么如此胆小?”温染颜眼尾上挑,笑容加深:“我不过是见你那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又好听,就想着给你递杯水润喉,你若是不想喝就罢了。”
她说着,作势要把水倒掉。
凤栖梧当即伸手接过,一饮而下,道:“确实解渴润喉。”
温染颜缓缓凑近,杏眸水润生光:“现在不怕我在里面下东西了?”
凤栖梧觑了她一眼,嗓音里笼着一丝危险:“不怕,大不了拉你一起。”
闻言,温染颜一丝害怕都没有,反而笑得璀璨生花。
月色在琼楼玉宇间行走,满地莹白,像隆冬的满地冰魄霜雪,飞斜的一株花枝上银霜浸染,与月光淡影相融,花香月影竟是比殿内的旖旎繁华还要动人心肠。
没了西域使臣的挑衅,这宫宴是越发的没滋味了,温染颜喝空了一杯又一杯酒水,明显有些意兴阑珊。
“坐不住了?”凤栖梧抵在她耳边低语,扑来些许酒气。
温染颜身上也有酒气,两两相融,越发浓稠。
她下意识点点头:“无聊的紧,我们何时能回去?”
“现下就能。”凤栖梧说着,就拉着她起身。
趁无人注意之时,两人悄悄退了出去。
离了朝晖殿,两人坐上马车,很快便出了宫门。
月上中天,初春的凉意渐渐不再,即便夜色过浓,风里也融了一层暖意。
温染颜慵懒斜靠在软垫上,许是染上了酒气,她姣好的脸上恰如一片烟霞,朱色晕开,朦朦胧胧,霎时晶莹好看。
马车一路轻摇颠簸,凤栖梧对上她水润染烟的媚眸,嗓音低哑微灼道:“吃酒吃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