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颜听后,心里更为欢喜了:“那我都听夫君的。”
院落外传来打更声,院中门庭月霜落了满地,凤栖梧什么话都没说,便拂袖大步流星离开,直至走入四角长廊,他的脚步才稍显慢了下来。
“去准备些冰块和凉水来。”
凤栖梧炙热的眼眸隐在黑暗中,明灭之间,如同已经忍耐到极致的凶狼,像是能吞噬一切。
戚九竹隐于暗处,听到吩咐声,当即应下:“是。”
——
御书房,灯火通明。
碧色的羊角宫灯流苏垂落,灯罩薄如琉璃暖玉,暖色的灯火将木窗上的雕花也一同映在了书案上,光影相融,墨香四溢。
赫连枭不知怎的,都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却还是将温丞相传唤进宫,两人于御书房中对弈。
一黑一白两字映在棋盘之上,才不过几息,两子就已成气候,就如战场上两军对垒,免不得兵戎相见,大杀四方。
赫连枭手持的黑子攻势强硬,气势磅礴。
至于温丞相手中的白子,攻势就稍稍薄弱一些,时不时露出些许破绽,却还是能在关键时刻将其补上,以至于赫连枭攻了半天,却始终没能讨得上半分好。
赫连枭捏紧黑子,额前隐隐沁出了几丝焦灼的薄汗,他薄唇紧抿,脸色阴沉骇人:“温丞相,最近你的棋艺增进了不少啊。”
“臣的棋艺,哪里比得上陛下半分……?”温丞相心中惊骇,手中的白子一时不知该落到哪一处。
赫连枭如鹰的眸子锁定着他,唇上却掠过几丝笑意:“丞相的白子就如那凤栖梧一般,明明已经陷入绝境,却总能起死回生,西域那场大战是,今日被弹劾亦是,就好比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真是让朕头疼的很呐。”
话音一落,他眸底顷刻掀起几分戾色,杀机四散。
闻言,温丞相的手抖了抖,险些没握住那颗白子:“陛下,是在为今日,凤栖梧越界斩杀朝廷官员一事烦忧吗?”
“自然。”赫连枭目光沉沉,怒色杀意笼于鹰眼中,他言:“凤栖梧自作主张斩杀朝廷命官,分明就没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中,大臣们说得对,凤栖梧他睚眦必报,心狠手辣,难保有一天不会行逼宫之事,朕实在忧虑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