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令人惋惜的故事”,妙锦叹道。
“是啊”,有炖道,“美好的事物容易受到伤害”。
“那就想办法,永远躲开”,妙锦道。
“躲是躲不掉的,除非有人愿意为你负重前行”,有炖笑道。
妙锦第一次觉得,他的笑并非看起来那么轻松。
“我和小胖子现在有你和今上的保护,才能安安稳稳地过着富贵生活”,妙锦其实比谁都清楚。
“你大哥为什么非要说出那句话?”有炖看着妙锦,“他担心再发生一次靖难之役”。
“不会发生的”,妙锦道。
“当然不会”,有炖深有同感。
“就像在水里游泳,得不停地用力向前游,否则会被淹死”,妙锦有感而发。
“不进则退,如逆水行舟”,有炖道。
“今上去看望大哥了,你猜大哥会对他说什么?”妙锦道。
“不清楚,也不想猜”,有炖道。
“到头来,我发现,大哥才是那个信念感最强的人”,妙锦道,“他一直没变,变的是我们”。
“我也没变”,有炖盯着她的眼睛。
“不是说这些”,妙锦脸瞬间通红。
“那是哪些?”有炖追问道。
“我一开始只知道赚钱,做生意,从来不关心这些”,妙锦道。
“那时候的你无忧无虑,多好”,有炖想起在靖难之役中初次见到她的样子,“那个时候感觉,你和从前不一样了,后来听别人说,你坠马受伤,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却记得四伯”。
“那么久远的事”,妙锦不愿回忆。
“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妙锦问的是先帝在世时的事。
“蛮横,不讲道理,把小王叔指挥得团团转,他特别听你的话,你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是你的跟屁虫。那时候真看不出你能喜欢四伯,不过,四伯对你一直很好,特意讨好的那种,特别舍得花钱”,有炖道。
“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妙锦道。
“大家都说,你跟祖母的性格很像,其实,祖母比你要温婉得多”,有炖道,“祖母最疼的人就是四伯,也许,……也许,四伯在你这里找到了某种安全感”。
“我如果要报恩的话,应该只喜欢今上一人”,妙锦道。
“四伯从小离开祖母,也许心里从来就没多少安全感,不像父王,他相信所有的亲人”,有炖道,“从小的生活环境会对人影响很多”。
妙锦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我的性格和父王差不多,我相信四伯,我体会不到四伯的心里有多苦,你觉得和我在一起轻松,那是因为,从小到大,我的生活里几乎从未遇到什么特别大的挫折,除了被流放到云南,那时候我想,即使四伯不起兵,我也会想办法劝他起兵”,有炖道,“我身边所有的亲人都爱我,都真心对我,小胖子的生活环境跟我差不多,我只需要无忧无虑地尽情发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