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藩王世子是不能留在京师,而朱有炖是不能离开京师的,他是一个另类。
京师中,另一个宗室另类是朱权。
这叔侄二人,同病相怜。
朱有炖为打发时间,请朱权搬去了周王府,每天利用晚上的时间学习创作戏曲。
不知为何,妙锦看到朱有炖的身影,倍感萧索。
今上为何不让朱有炖走呢?
坊间传闻,今上担心朱有炖有先帝遗旨,可能会危及今上的皇位。
当然,这个传闻,妙锦是听朱权酒后吐真言,捎带着说出来的,真实性大打折扣。
被裹挟着跟从四哥起兵,四年来天天担惊受怕,成功之后一点儿好处没捞着,四哥还把妙锦据为己有,朱权心绪难平,时不时地会喝断片,发泄一下。
故而,京师之中,敢和朱权在一起的人,除了朱有炖,很难再找出第二个。
朱有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况且,他的才华正好是今上所需,所以,即便被扣在京师,他也是有几分底气的。
他是今上的亲侄子,王公贵族、朝廷官员虽对这尊佛敬而远之,但也不敢有所非议。
不敢跟他走得太近,也不敢得罪他,见了周世子,大家的态度都十分恭谨,就连脸上的假笑,都显得那么小心、刻意。
妙锦对他的处境,是了解一些的。
虽然做不到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焉,却也尽力不触及他的伤心事。
与朱权相比,朱有炖的内心简直强大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不仅对今上毫无怨言,还处处为今上着想。
今上也大为感动,专门给他写了首“纯孝歌”,以示嘉奖。
妙锦反复读了几遍,内心生出几个疑问,“当初李景隆带兵去周王府抄家,没将你一同关押”。
“圣旨上没写我的名字,但是我不能不跟过去,父王不擅长处理俗务,我跟着去了,大家安心些”,朱有炖浅浅一笑。
“就知道你会跟去“,妙锦自言自语道:“当初建文帝明显是冲着你去的”。
“这个谁能说得清呢?”朱有炖转头看向远处,“也有人说,这是冲着四伯去的”。
大清早,妙锦步履匆匆地赶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