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地方,那是想都不要想,在他们看来,能给你一块遮风挡雨的地,这些黑五类就应该感激涕零了。
这里的棚顶有几明显的洞,遇到大暴雨时,那就是屋外大雨滂沱,屋里小雨叮铃,现在从屋顶朝天空看去,还能看到隐隐绰绰的阳光洒下来。
墙壁就是用泥土和干稻草堆积而成的,走近一闻,还能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只有一扇呼呼作响的木窗,随着风声“嗒嗒”的响着,在逼仄的颓圮牛棚里,更显氛围更压抑。
李淑君之前只有原主的廖廖记忆,可是等她设身处地看到父母的实际的住宿环境时,心里感到极其的憋屈和压抑。
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的日子太苦了,不仅要遭受精神上的高压折磨,还有糟糕的环境,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想苟延残喘的活着。
李慕风敏感地觉察到女儿熙心情的低落,他强打起笑容道,“别担心,我相信这段日子只会是暂时的,有你妈一直陪着我呢!”
是啊,幸好原主的母亲是个好的,在父亲最危难的时刻,与他相互扶持、同甘共苦,这是许多人所做不到的高度,赵母是一位令人钦佩的贤妻。
钱淮安知道自己媳妇应该是看到岳父他们所居住的环境如此简陋后,心里难受,才会情绪低落。
于是,他赶紧出言想岔开话题,“爸,你们先休息着,我给你们修膳一下屋顶,你们放心,我二伯家就是干这个的,我也跟着干过!”
见钱淮安撸起袖子就要开干,赵母连忙一把拉住了他,轻声细语地提醒道:
“淮安啊,这事不急,这件事你要是不先争得村里领导干部的首肯,就算你修缮好了,也会有人把他恶意损毁!”
哎,这几个的洞,他们怎么没想到去补,只是,当他们第一次修好好,就有村民在批斗时,把这件事拉了出来严肃批判。
“大家快看看,这些黑五类就是抱着享受的心态来我们村的,居然背地里改动我们村的集体财产,你们说,就他们这种资本主义做派,该不该罚……”
闻言,钱淮安内心很诧异,他没想到村民居然有如此大的恶意,明明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半点干系,修缮屋顶也没有损坏他们的利益。
他哪里知道,有时候人性就是如此卑劣,当他身处于底层时,往往会通过压迫比他更悲惨的同类,去获取心里那点病态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