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假模假式地面授机宜道:“道兄,你真以为,那穆颜卿是你口中所说的妖女么?或者,换句话说,你觉得教主真的要定她的罪?”
管道通有些疑惑道:“当然......这妖女背着教主,跟那个死鬼苏凌,狼狈为奸,差点破坏了咱们阴阳教的总机关装置,后来还因为苏凌的死,跟天师大打出手,触怒教主,她这罪行不是明摆着么?”
浮沉子撇撇嘴道:“道兄......道兄,不要一口一个妖女的叫......这穆颜卿到底是妖女还是圣姑......可还没个准呢......”
管道通闻言,更有些迷茫疑惑道:“天师这是何意啊......道通实在是有些不太明白......”
浮沉子哈哈一笑道:“道兄......咱们阴阳神教,谁最大呢?或者说,谁说话最管用呢?”
“自然是教主啊......这个还用说么?”管道通不假思索道。
“对啊......所以,只要在阴阳神教之中,谁有没有罪,那不还是教主一句话的事儿么,教主说他有罪,他就是无错也是有罪,教主说他无罪,那即便他犯了天大的错,也是无罪的......”浮沉子慢条斯理地晃着脑袋道。
“天师这话的意思是,教主打算饶过穆颜卿,不打算治她得罪了?”管道通一阵愕然。
“嗯......差不多吧......”浮沉子点了点头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管道通仍旧不太相信。
“一切皆有可能......”浮沉子看了一眼管道通道,“道兄请想啊......穆颜卿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是何许人也?......”
他顿了顿,笑吟吟地望着管道通。
“她......”管道通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浮沉子在心里骂了他三遍真就是个棒槌,这才又耐着性子,循循善诱(接着忽悠)道:“于公,这穆颜卿可是江南荆南侯钱仲谋麾下情报暗杀组织红芍影的当家的,那可是钱侯爷的心腹红人......这个身份,谁敢动她?就不说她罢,她父亲穆松何许人也?”
管道通一尬道:“这我却是不太清楚的......我只知道穆颜卿的身份,至于她的家世,她父亲是干嘛的,我都不清楚!”
浮沉子点了点头,顺嘴说道:“你不知道啊......那就好办了......额不是,那就不奇怪了......”
浮沉子心中暗道,雾草,差点就说秃噜嘴了......
“这穆颜卿的父亲姓穆,单名一个松字。此人在江南以外的地界,不如钱仲谋麾下周怀瑾和鲁子道有名气,然而在荆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啊......”浮沉子说着,又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管道通。
管道通重复道:“穆松?.......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一号......”
浮沉子哈哈笑道:“道兄久居渤海,自然不清楚......贫道我可是江南人士,修道又在江南两仙坞,这江南地界的有头脸的人物,可是门儿清......这穆松,可是三朝元老,自头一代荆南侯开始,这穆松便是谋主,第二代荆南侯是如今钱仲谋的哥哥,对穆松更是恩宠有加,如今到了第三代钱仲谋当家,对穆家,尤其是家主穆松,更是恩遇日隆......那周怀瑾、鲁子道之辈,不过是后起新贵,比起穆家老牌门阀,逊色的那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浮沉子满口胡诌,反正管道通并不清楚如今荆南的形势。
管道通不疑有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我竟然全然不知......”
“我告诉你了,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穆松的权柄,仅在钱仲谋之下,不客气地说,那穆松要是跺一脚,整个荆南都要抖三抖......”浮沉子扯了个没边没沿。
“又那么厉害么?......”管道通有些半信半疑道。
“那是自然......做个不恰当的比方,这穆松在钱仲谋心中的地位,就好似徐文若在萧元彻心中的地位一样,道兄,你说......穆家好不好惹......”浮沉子煞有介事道。
管道通眼瞪地溜圆,嘴因为吃惊都半张开着。
他虽未听说过穆松的名字,可是徐文若的大名,那他可是轰雷贯耳。
那可是萧元彻麾下与郭白衣并称的两大谋主,更是当今大晋的中书令君,这地位还用得着说么。
浮沉子见他一副吃惊神色,心中暗笑,遂道:“所以啊......沈济舟败亡,这事迟早的事,天门关被破,那也是迟早的事......教主此次为何会联络贫道和穆颜卿呢......说白了,就是一旦天门关被破,沈济舟倒台,教主和阴阳神教能全部转移至江南地界。倚靠钱侯爷和两仙坞的势力,在江南发展,进而徐徐图天下也......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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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道通闻言,使劲点点头道:“是也,是也,还是天师看得透彻......”
“想要在江南立足,必须要钱侯爷首肯,钱侯爷身边的谋主,就是拿主意的,起决定性作用的,便是穆颜卿的父亲穆松了......所以,教主能不能在江南立足,阴阳教能不能借江南势力发展壮大,就得看钱侯爷怎么想了......”浮沉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管道通。
管道通将这一席话消化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可是......穆颜卿跟钱侯爷也没什么关系,说白了不过君臣......侯爷不一定因为穆颜卿而拒绝跟咱们阴阳教合作吧......”
浮沉子摆了摆手道:“道通道兄是个实在人,自然想不了那么深......钱侯爷的人,他的情报头子被阴阳教,或者教主处置了,甚至大刑加身,到最后连性命都混没了,那钱侯爷会有何想法......脸上无光,丢不起那个人啊......就算是穆颜卿行事上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那惩治她的人,只能是钱侯爷,不能是教主啊......”
管道通闻言,眉头微蹙,低头想着什么。
“退一步说,咱们惩治了穆颜卿,要了她的命,就算钱侯爷没什么......可是,穆松是那穆颜卿的父亲,他岂会善罢甘休......这穆松是钱侯爷的谋主啊,他若是因为此事,在侯爷面前煽风点火,阴告教主和阴阳教......那教主和阴阳教想要倚靠钱侯爷的路子,可极有可能被堵死的......”
“天师说得有理,可是......钱侯爷毕竟是是上位者......那穆松就算再被侯爷信赖,也不一定能以一言而左右侯爷罢......”管道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