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点了点头,暗暗思忖起来,片刻,他忽地饮了一口酒,将酒坛重重地朝地上一顿,朗声道:“我明白了,其中有诈!”
“有诈?何以见得?”谢必安故意试探道。
“很简单,渤海飞卫三千人建制,但皆是能征惯战的精锐骑兵,那长戟卫只是初创,在战场上毫无经验可言,就算人数比渤海飞卫多,但是即战力也不能与渤海飞卫相提并论......此计说破了,其实就是正面故布疑兵,然后主力声东击西,抄了那拓跋蠡的老巢......然而怪异的地方就在此处,既是正面疑兵,为何要主力渤海飞卫充任,正常讲,这疑兵该由长戟卫来做才是......所以,有诈!”苏凌不假思索地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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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才!少年郎......你的眼光很长远,想得也很深......只是可叹,我们七大飞将根本没有想到......鞠逸将军......或许想到了,可是他不得不执行,如他所言,军令如山,他不得不遵命!”谢必安一脸悲愤道。
“第二日清晨,三千渤海飞卫冒雪集结,鞠逸将军的话鼓舞了所有人的心,至今想起来,言犹在耳。”
谢必安缓缓的闭上眼睛,沉沉道:“为将为兵者,马革裹尸,九死不悔,弟兄们,建功立业,飞卫当仁不让,杀奔易水,踏平易州!”
“当是时,群情激昂,擦拳磨掌......所有人都认为,渤海飞卫还会像昔日那样,一战而胜,荣光永铸!大军集结,冒雪朝易水进发......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是渤海飞卫三千将士最后的一次集结,最后的一次并肩作战!”谢必安闭上眼睛,泪水溢满丑陋的脸。
“涉过易水,我们便遭遇了拓跋蠡的主力部队,两军便展开了激烈色厮杀,狼烟烽火,马鸣风啸......第一次冲锋,我三千飞卫便折损了十之二三,可是鞠逸将军却丝毫不退,指挥着我们继续冲锋!”
“冲锋!”
“冲锋!”
“冲锋!”
............
谢必安忽的振臂高呼,一遍又一遍的喊了起来,一遍比一遍悲壮!
“一次一次的冲锋,三千飞卫几乎损失殆尽,而拓跋蠡的军队如滔滔洪水,越聚越多......直到最后,只剩下了鞠逸将军和我们七大飞卫......我们都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异常,一遍遍的询问鞠逸将军,鞠剡的后军为何还没有动静,这样下去,三千飞卫全局覆灭,将军和我们也将战死了!”
“鞠逸将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他应该全都明白了......可是他却拔剑在手,大吼道,好儿郎,今日唯死而已,有何惧哉!”
“好儿郎唯死而已,有何惧哉!”苏凌缓缓地重复着这句话,不由得肃然起敬。
“鞠逸知必死之局,却奋不顾身,决然就死,大丈夫也!”林不浪也叹息道。
“鞠逸将军集合七大飞卫,向汹涌而来的拓跋蠡的敌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当时我心中悲壮,也拍马舞枪,誓死相随......最终,我的六位飞将兄弟,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我,也被十数个敌人围攻,勉力冲杀,难以脱身,后颈不知被谁狠狠一击,眼前一黑,从战马上跌落尘埃......”谢必安的脸上悲恸愈甚,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