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敌人还有滚木礌石,怕是顷刻从山崖下滚落,到时盾阵也无济于事了。
那自己这几千军马,怕是皆会葬身在一线崖了。
箭雨暴射了一段时间,终于停歇。
郭韶从盾阵中探出头来,见自己的军队周遭的地上、石间接插了不少的箭簇。
为什么敌人不一直放箭呢?若他们一直放箭,或者使用滚木礌石,自己和自己的军队岂能生存?
可奇怪的是,箭雨停止了,滚木礌石亦未出现。
电光火石之间,郭韶已经判断出了,埋伏截击他们的敌人,绝对是一支轻兵,为了提前赶到他们的必经之路,所以所带箭簇有限,那些滚木礌石更是重装,所以根本未曾带来。
郭韶料定定是如此,这才大吼一声道:“盾兵后撤,步军向前,骑兵压阵,准备迎敌!”
“喏——!”
军士们早憋了一肚子的火,被一阵乱箭射的不敢还手,实在是太过憋屈,总算扛过了箭雨,主将又发令准备战斗,无不精神一震,怒吼连连。
“轰——轰——轰”
三声炮响,震彻山谷。
郭韶定睛看去,只见道路正前方闯出一支军,约有五六千人之多,将去路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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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韶的军队原本有五千人,一阵箭雨,折了七八百人,还有挂彩受伤的,战力便打了折扣。
但见这突然拦住去路的兵马如一阵旋风一般冲到近前,摆开阵势。
为首一将,四蹄蹚帆,当先冲到阵前,一舞手中一对大的出号的乌金双锏,大吼道:“别走了,俺候你多时了,此路不通!”
郭韶平心静气,催马来到阵前,勒马定睛瞧看。
但见敌方将领,身高约有一丈,体格魁梧健壮,一身重甲,却是未戴盔帽,大秃脑袋闪光,连眉毛也没有,活脱一只无毛大怪。
郭韶看了几眼,冷声喝道:“来将通名!”
“连俺都不认得么?俺乃文良,你文爷爷是也!”那敌将文良声如炸雷,震得整个山谷都映着回音。
郭韶倒吸一口冷气,渤海四骁将的名头,他却是听过的,这文良不是在渤海石仓城,竟然出现在这里,拦住去路。
郭韶自知不是文良对手,可是他已明白,眼下自己先胆怯了,那身后四千左右的战力,怕是也会慌乱。
他尽量神情平静,淡淡的点了点头,冷笑道:“原来是文良,你拦我去路,是要送死不成!”
文良大怒道:“小辈!今日你文爷爷便要为俺兄长颜仇报仇,先斩了你,再去杀了那萧元彻!”
郭韶闻言,这才冷笑一声,似乎有些了然道:“哦......原来临亭那个无头侯是你哥哥,文良啊,我劝你还是赶紧闪开道路,否则本将让你去地下见你那死鬼大哥!”
“呸!无名少姓之辈也敢猖狂!吃俺一锏!”说着,文良一夹胯下马腹,风驰电掣般直冲郭韶而来,半途中已然举起乌金大锏,以上示下朝着郭韶当头砸下。
郭韶明白这人是沈济舟帐下的第一员猛将,论气力自己定然不敌,故不敢硬接这砸下的大锏,一拨马头,从侧面躲过,大吼一声道:“斩文良者,赏千户!弟兄们给我冲啊!”
“杀啊——!”
郭韶身后步军和骑兵同时动了,朝着文良猛扑过来。
文良见郭韶不跟自己正面斗阵,顿觉无趣。
又见如潮的步兵骑兵齐齐冲阵而来,也大吼一声道:“儿郎们,给我把他们全都剿灭!冲啊——”
说罢,拍马轮锏,一马当先杀入阵中,大锏舞动如飞,嘭嘭嘭已经砸死了数个步兵。
文良身后五六千人马,也同时呼号,齐齐向前冲来。
双方军马宛如两道咆哮的洪流,顷刻之间撞在一处。
一时之间,山谷之内,喊杀震天,双方军马皆白刃格斗,互不相让,遭遇战随即打响。
满山遍野,皆是厮杀的士兵,兵器碰撞声,惨叫声,马嘶声,如潮如浪,厮杀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郭韶一条大枪轮开,顷刻连搠死数个敌兵,刚要翻身冲入战场,文良已经策马赶到,大吼道:“你爷爷陪你走几趟!”
郭韶见无法躲避,只得大枪一横,也不说话,直刺文良面门。
两员将领两马交错,战在一处。
可是,郭韶军马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加上方才抵御箭雨,战力已然不及文良。
文良所带的又是精锐,猛冲猛打之下,郭韶军阵型大乱,根本抵挡不住。
不仅是兵卒,便是郭韶自己不过跟文良斗了十余回合,已然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了。
此时,他早已气喘吁吁,浑身热汗直淌。
反观文良竟是越战越勇,仿佛不知疲倦,维呼喝怪叫,犹如一头怪兽。郭韶心沉海底,暗道,再这样打下去,怕是不消片刻,无论是自己还是自己这些士兵,均会葬于此地。
文良也看出战场局势已被自己牢牢掌握,更是抖擞精神,大锏舞动如飞,恨不得一锏砸死郭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