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勇的语调变得有些低缓,侧着脸没有看向连晓敏,平静地开口:“本来我是从来不管亲戚里道儿这些的,也不愿参与……我可能有点独,偏爱肃静的生活。”
“在虎子家住着,也是因为无人打扰,每天练练武,偶尔打打猎,在山林里逍遥自在,比啥都痛快,跟表哥谢旭伟也说不上对脾气……”
“……只是,我十二岁那年,跟外村一个小子比摔跤,把对方赢了,后来对方找了十多个人,趁我落单,在田边僻静地方把我给堵着想要报复,腿都打断了。”
“是旭伟哥碰上了,拎着锄头把对方一个人脑袋都打出血了,帮了我,那年他也才十五。你别看他一副憨厚的样子,就知道下地使劲干活,见真章儿的时候,也挺老猛的……”
张文勇说到这挪了挪腿,活动一下,继续说:“……所以这个情我张文勇是领了的,也想碰着事帮他一把。”
“单收拾程志一顿,我认为也不能解决问题,主要也还在程宝茹身上,不知道究竟有啥事……我还没想好怎么解决,刚回来,我再仔细琢磨一下……”
连晓敏听到张文勇的腿被人打断过,后面的话已经不太细听的进去了。
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炕桌角,猛的一使力,桌角的木头顷刻间被捏碎了一大块。
张文勇腿上活动的姿势瞬间停滞了,眼睛紧盯着桌角,呆愣了几秒,转而扬起嘴角笑了。
“三勇哥,想把你腿打断的,除了你爹,谁也不行,那小子叫啥?是哪个屯子的……”
连晓敏眼神凌厉起来,抿着小嘴唇看向对面的人,见他那狭长的眉眼带上一股痞笑,气定神闲地说:“我腿好了以后,立马就去给他们挨个套麻袋,全都收拾了一遍,放心吧。”
连晓敏轻吐出一口气,突然,下意识的低头一瞅,嚯,我家的桌子啊,刚买不几天……冲动了。
她心中默默已有了计较,程家庄,今晚可以走一趟。
正在这时,外面的院门又被拍响了,张文勇一片腿先下了炕,说:“应该是虎子和豆包两个人给你打了柴火,得多打两趟,你这院子里的柴火垛子也太穷酸了。”
连晓敏咧嘴一笑,跟着他一同出去,开了门,果然是那二人,用一辆地排车拉着满满一车柴火。
她连忙将院门大开,让他们进来,豆包说:“你家可真好认,三勇哥说了,山脚下这一户,看院墙墙头,冬天不见柴火垛子的就是。”
连晓敏挠挠头,嘿嘿乐了两声,他们把柴火挨着院墙根儿摞好,连晓敏让着他们进屋,虎子说:“甭进去了,咱哥几个再去打两车柴火得咧。”
于是,张文勇也从她家拿了把柴刀,跟着一起出了门,带着地排车往山上去了。
连晓敏带上院门,就没再插门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