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秋萍也上了炕,说:“晓敏,你今天别回家了,就搁这屋住一宿吧,你住炕头,贼热乎。”
连晓敏心想,炕头的滋味,也不是谁都顶得住啊,酸爽,像烙煎饼一样。
“你快跟姑唠唠,这猎物是搁哪打的?你不是去县城了吗?咋整这么晚到家呢?浑身跟个土猴儿似滴。”
连秋萍是个急性子,一边把连晓敏脱下的棉袄赶快拿到一边搁远点,一边声音放的很轻,快言快语地问道。
“姑你先搁那吧,明早我自己拿出去掸掸土。”
连晓敏盘腿坐在炕头,也用最轻的声音,按心里想好的主意继续说:“我中午的时候就坐车到了公社了,回来的路上,看见那条小岔道正好能进岭子里,想着天气这么好,趁着没下雪,溜达溜达,结果在山口就碰上了三勇哥。他带着猎枪去打猎,我俩就一块去了。这边就是外围,也没啥大野兽,没事。”
连秋萍恍然大悟,点着头小声说:“是这么回事啊,三勇那小子行,有他带着还好,你不熟悉这边,最好少一个人进山。这整只狍子都给你了?人家没分吗?”
“我俩一起打了不少呢,还下了套子,才忙活到这么晚。还有好几只狍子,他说能拿去倒腾一下,换点钱票啥的,再分给我。姑,明天让玉芳做小鸡炖蘑菇啊,你得好好补补,上回我临走让玉芳拿的鸡你们吃了没?你可别舍不得啊,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吃。”
连秋萍乐了,看见她这小大人的模样,用手指头戳了下她的额头:“还小鸡炖蘑菇呢,是不是你自己馋啦?玉芳留的蘑菇是挺好,已经做了一只鸡了,那天你姑父回来了,就给做了一起吃的。剩一只我俩想留着你回来再做呢。”
连晓敏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说:“是吗?玉芳说她做的贼好吃,这回我要吃炖小野鸡……我就蹭点儿汤喝哈,姑主要是你吃,嗯。”
两人边说边乐,昏黄的煤油灯下,二人小声继续唠嗑。
连晓敏随便给对方编了几句打猎的经过,又说那个狍子是她拿猎枪打的,叫姑姑吃着别有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