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惊险了,不过事实上,就算他真的烧到了我的日记也是没有用的。也幸好我用的是比墨水更持久的方式记录了我的往事。我一直知道总有一些人不愿意这本日记被人读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艾维斯立刻追问。
我的意思是,这本日记里记载着一些可怕的往事。一些被掩盖的往事。一些发生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往事。
“我现在就在学校里,”艾维斯写道,他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慌张的学生,“这里最近不断发生可怕的事情,虽然还没有人死亡,但我感觉快了,这种感觉很不好。你知道密室的事情吗?同学们都说我们现在经历的这些就是因为密室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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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很快就回答了,他的笔迹变得凌乱潦草,就好像他迫不及待地要把他知道的一切说出来。
我当然知道关于密室的事情。在我那个时候,他们告诉我们说这是一个传说,一个并不存在的东西。但这是谎话。我上五年级时,密室被打开了,怪兽攻击了几个学生,最后还弄死了一个。我抓住了那个打开密室的人,他被开除了。但是校长迪佩特教授因为霍格沃茨出了这样的事而感到丢脸,不许我说出真相。他们向外面宣布说,那个姑娘死于一次古怪的事故。他们给了我一块金光闪闪的刻着字的漂亮奖牌,奖励我的辛劳,并警告我不许乱说。但我知道这种事还会发生。怪兽还活着,而那个有能力释放它的人并没有被关起来。
艾维斯看着里德尔的回答,继续写道:“现在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已经出现了三起攻击事件,似乎没有人知道是谁策划的。既然你说是你抓住了那个打开了密室的人,那么你一定知道他是谁了,对不对?”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领你去看,”里德尔这样答复,“你不用看我写的文字。我可以把你带入我的记忆,进入我抓住他的那天晚上。”
艾维斯停顿了一下,只片刻之后就明白了里德尔的意思。在和赫敏两人沟通并达成一致后,他在纸上写下:“好的,麻烦了。”
纸页上立刻浮现出里德尔的字迹。
乐意效劳。
接着,日记仿佛被一股大风吹着,纸页哗啦啦地翻过,停在六月中旬的某一页。在艾维斯三人的目光下,六月十三日的那个小方块似乎变成了一个微型的电视屏幕。艾维斯很快就通过灵魂感应理解了那个东西的作用,那让他想到了一个之前在书中看过的东西——冥想盆,那是个用来保存头脑中的想法和记忆的工具。艾维斯没有犹豫,他把本子举起来,让眼睛贴在那个小窗口上。下一刻,他就向前倾倒过去,窗口正在变大,艾维斯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脱离了舒适的沙发,头朝前跌进了那一页的豁口,进人了一片飞舞旋转的色彩与光影之中。
好一会儿,艾维斯才感觉自己的双脚落在了坚实的地面上。他跺了跺脚,细致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保了自己和赫敏两人的灵魂连接畅通。下一刻,周围模糊的景象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他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这间墙上挂着呼呼大睡的肖像的圆形房间,正是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但此刻坐在桌子后面的却不是邓布利多,而是一个显得很虚弱的干瘪巫师,秃头上只有几缕白毛,正就着烛光读一封信。
“想必这就是里德尔口中的迪佩特校长了。”艾维斯心想,他好像在校长办公室的墙上看见过这位校长的肖像。
这是艾维斯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进入一个人的记忆,他不由得好奇的在那位迪佩特校长的跟前晃悠了一下,但是迪佩特校长连头也没抬。他继续读信,并微微皱起了眉头。
艾维斯绕到桌子后面,想去看那封信的内容,不料迪佩特校长叹了一口气,把信叠了起来,接着站起身来,从艾维斯身边走过,径直过去拉开了窗帘。
窗外的天空布满红霞,似乎此刻正是日落时分。迪佩特返回桌边,坐下来,心不在焉地玩弄着两个大拇指,望着门口。
艾维斯细细打量着这间办公室。这里没有凤凰福克斯,也没有那些呼呼旋转的银质小玩意儿。这是里德尔所知道的那个霍格沃茨。不过,相比于这里,艾维斯无疑要更喜欢现在的校长办公室一点,邓布利多的那些东西为整个办公室增添了几分趣味和烟火气。
“那封信估计是魔法部的来信,我看到了魔法部的标记了。”赫敏的声音在艾维斯脑海中响了起来,“可能是在问责吧,毕竟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桃金娘死后。”
这时,办公室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迪佩特用虚弱无力的声音说。
一个大约十六岁的男孩走了进来,摘下了他的尖帽子。一枚银质的级长徽章在他胸口闪闪发光。他长得很高,身形并不壮硕,有着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
“啊,里德尔。”迪佩特说。
“您想见我,迪佩特教授?”里德尔说,显得有些紧张。
“坐下吧,”迪佩特说,“我刚才一直在读你给我的那封信。”
“哦。”里德尔说。他坐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我亲爱的孩子,”迪佩特慈祥地说,“我不能让你留在学校里过暑假。你肯定愿意回家度假吧?”
“不,”里德尔立刻说道,“我情愿留在霍格沃茨,也不愿到那个——那个——”
“你假期住在一家麻瓜的孤儿院里,是吗?”迪佩特好奇地问。
“是的,先生。”里德尔说,他微微地红了脸。
“你是麻瓜出身吗?”
“是混血统,先生,”里德尔说,“父亲是麻瓜,母亲是巫师。”
“你的父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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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刚生下我就去世了,先生。他们在孤儿院里对我说,她只来得及给我起了名字:‘汤姆’,随我的父亲;中间名字‘马沃罗’,随我的外祖父。”
迪佩特同情地咂了咂舌头。
“事情是这样的,汤姆,”他叹了口气说,“我们本来想对你做一些特殊的安排,可是在目前的情形下……”
“你指的是所有这些攻击事件吗,先生?”里德尔问。
“一点儿不错,”校长说,“我亲爱的孩子,你必须看到,如果我允许你学期结束后继续待在城堡里,该是多么愚蠢。尤其是发生了最近那场悲剧之后……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死了……你待在孤儿院里要安全得多。实话对你说吧,魔法部甚至在讨论要关闭学校呢。对于所有这些不幸事件的——哦——根源,我们还没有半点儿头绪……”
里德尔的眼睛睁大了。
“先生——如果那个人被抓住了……如果一切都停止了……”
“你是什么意思?”迪佩特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有点刺耳,“里德尔,你难道是说你对这些攻击事件有所了解?”
“不,先生。”里德尔赶紧说道。
迪佩特跌坐回去,显得微微有些失望。
“你可以走了,汤姆……”
里德尔从他的椅子上滑下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房间。艾维斯立刻跟了上去,他已经从邓布利多教授那里知道了这件事的全过程,但他还是想要看看里德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走下旋转楼梯,接着从逐渐黑暗下来的走廊里的怪兽状滴水嘴旁边走了出来。里德尔停下脚步,艾维斯也停住了,只是带着探究意味的注视着他,他可以看出里德尔在很严肃地思考着,只见他咬着嘴唇,前额上起了皱纹。
“那个时候,他怕是在想嫁祸的对象吧。”赫敏说道。
“没错,而在当时,恰巧就有那么个喜爱那些巨兽的人。”艾维斯淡淡地回道,不过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