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子奕被吼得一愣,“你他……”
‘你踏马……’差点脱口而出,在看到西仞眼底浓浓的担忧中,司子奕低下了头。
第一次杀人,箭矢射出后划破血肉的撕裂声仿佛还在自己耳边回荡。
司子奕整个脑子都还是懵的,被西仞这么一吼,先前努力压制的恐惧、惊惶、担心等等情绪全部化作了委屈。
他喉头一阵阵的发紧,眼眶泛着红连忙低下头。
“我好好跟着的,但是另一对乌冬族兽人……我趁乱跑出来的。”
轻轻柔柔的语调陈述事实,他说的很慢,咬字清晰,尾音拖的有点长,像是害怕被责难。
此时放在自己手肘上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西仞反应过来的时候后悔不迭,骤然间,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尖锐疼痛。
就好像这一阵阵的战栗是尖利的指甲,一下又一下的划刻在心上,又深又重溅出一路血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大声,你做的很好。”
西仞慌乱的想要把司子奕拥在怀里,可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有未凝固的血污,抬起的手又放下。
“是我不好,如果我再强大一点,想的更深一点,今天就不会让部落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垂着的脑袋,让他看不清他的神色,可无意识靠过来,像是在寻找安慰的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栗。
西仞心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满身都是血污,西仞就低下头,顶住司子奕的头顶。
“是我不好,乖,别怕,以后你在哪我就在哪,再也不把你一个人丢下了。”轻声的安慰由于头顶的接触,就像是直接传进脑海里。
被西仞轻声一哄,司子奕假装的坚强终于破防,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酸胀的鼻头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滚烫的眼泪扑簌簌的从眼眶中滴落下来。
眼泪是脆弱的标志,司子奕七八岁的时候就知道眼泪是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可今天的冲击对他实在太大。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兽人死在乌冬族的手里,理智以及认知都在一点点崩塌。
眼泪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住, “我杀人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我不想的……我不想杀人的……”
他哑着声音,从浅浅的抽泣声到最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接一个的滚落下来,滴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泪滴微凉,滑入掌心,可它一路灼烧进他的心底,烫得他愈加慌了神。
西仞深吸一口气,将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的人儿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