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天空阴霾密布,灰暗的苍穹下漂浮朵朵浓重乌云,其间时不时有闪电惊现。
上京城门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城外却是萧瑟秋风四起,刮得枯黄树叶胡乱飞舞,黄土灰尘漫天。
即将发生一场世人不知的阴谋绞杀。
燕行简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出了城,城门就此关闭今夜不得再开。
他也不得再回到上京,哪怕是靠近周边县城也不行。
身上是一袭月牙白项银锦袍,衣领袍摆处用金线镶绣水纹图案,外罩件绣着大片祥云纹的雪白狐氅,将原本苍白的脸衬得更加惨白。
往昔如玉的姿容,倾世的风采,在经历那么多事后慢慢散退。
只剩清瘦的身材,憔悴、面无血色,实在惹人怜惜。
马上的人背影很孤寂,他回头望了一眼缓缓合上的双开大城门。
眼尾不自禁泛红,落下几滴泪珠,悄无声息掉落,他和她,终究是天各一方,情深缘浅了。
心里的悔恨与不甘心涌上心头,如今姜姩父母阿兄都去了西州,他的父亲去了北境驻守。
燕家军也被谢长砚打乱充军,纵使拼尽全力,也抢不走姜姩。
他回过头,前方是无尽的黑暗,落在心里只觉是个暗无天日的深渊,走过去,便是一辈子出不来,再也见不到他的心上人。
手里缰绳一拉,身下马儿停下脚步,他调转了马头,直愣愣看向高高的巍峨城门。
“姩姩,”他轻喊出声,心里酸楚渐渐涌上来,若他有双翅膀,带着她远走高飞多好。
不见她的人影,倒是见到谢长砚站在城墙之上,还有数百名弓箭手,整齐待发拉着弓箭,随时可以射出漫天夺命箭雨。
那双丹凤眼深邃凶厉,幽黑的眸色比这深秋夜色还要寒凉。
死死盯着燕行简,目光由自傲、轻蔑转为妒恨,最后是杀气腾腾。
他抚摸着翠玉扳指,身上的灰狐氅罩在身上,金龙点缀,金绣繁耀,极其尊贵优雅,脸上戴着精美的赤金面具。
取下腰间的一个精致小巧香囊,一面绣着歪歪扭扭的竹叶,另一面是大雁双飞。
这似像非像的图案与针脚,可以看出做香囊的人针法并不好,所幸用了心,倒也能看。
“燕行简,怎么还不走,还想觊觎本王的女人不成!”他怒目俯瞰底下的人。
一想起那画册,就恨不得把这男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