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张口,嘴里与胸膛就冒血,姜姩看他这副样子,生出了些许愧疚,还有难言的不舍痛楚,也不知为何不舍和痛楚。
谢长砚疼得哆嗦个不停,眉头紧紧拧着,大口喘着粗气,恳求道:“我替他挡了一枪,他活着你会高兴,我活着你会厌恶,能不能别恨我了。”
姜姩不知怎么回答,眼眶却慢慢红了,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谢长砚见此忽而一笑,“我知道你早不恨我了,否则……我也……活不到今天。”
姜姩又睁开眼睛看他,一开口就有些哽咽:“我是个灾星,我克夫,你还巴巴贴上来干什么。”
“所以,在你心里,我是你的夫君对吗?”他关注的点与她不同,只听到“克夫”两字,就算如此,也很高兴满足了。
谢长砚抓住她的胸膛衣料,往她怀里靠得更近,“你可曾对我动过心,哪怕……哪怕一点?”
姜姩眼泪控制不住簌簌落下,那些过往,应当是有过片刻好感,动心到还没有。
“没关系,不爱也没关系,能得你为我落一次泪,死而无憾,”他已经没有过多力气与她说话了。
忽然拉起她的手腕,在手背狠狠咬下一口,姜姩疼的“嘶”了一声,不明白他这是为何。
谢长砚松开嘴,上面赫然是清晰的牙印,他笑道:“我才是你的夫君,我死后,你要为我守洁,胆敢……胆敢有其他男人,我一定……从地狱爬出来……咬你!”
这也是他最后的尊严了。
姜姩看着手背的牙印,倏而一笑,笑中带泪:“你应该活着让我恨你的。”
“此牙印为证,要为我守洁,重来千次百次,我还会娶你,”他道。
许是回光返照,他有了力气,慢慢坐直身子,紧紧抱住她,却是被长枪挡着,只能侧身抱着。
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泪流满面,轻声道:“告诉灼灼杳杳,爹爹没有不要他们,只是,回不去了……”
说完,抱着她腰间的手重重落下,眼皮至此合上,气绝身亡。
姜姩愣愣看着死透的人,脑袋一片空白。
江壹哭到青筋暴起,有些痉挛,不停捶打地面。
燕行简许是受了感染,不自觉落下两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