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雁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走。”赵统领对着禁军们发号施令，离开了江书雁的房间。

黑衣人从被子中出来，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江书雁。

“你是宰相之女？”

“是，壮士，我已经信守承诺将你救下，我也不求壮士报答，您放过我就行。”

黑衣人匕首一收，撕拉一声将衣袖撕开，狰狞的刀伤暴露在空气之中，他从怀中摸出一瓶药粉，就这样恍若无人的给自己上药。

“不着急，我们谈谈。”

江书雁皱眉：“谈什么？”

黑衣人被伤口上的药粉刺激的“嘶”了一声，接着又道：“我这人看人还算准，江小姐应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不如我们合作，互相帮对方达成目的，如何？”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我为何要与你合作，我自己也可以达成目标。”

“听闻江小姐爱慕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貌似没这个意思......江小姐，你是倾心于楚晚舟，还是想当皇后？”

黑衣人的问题很有意思，他问的是“楚晚舟”而不是“太子殿下”，他想知道江书雁到底是喜欢这个人，还是喜欢他的身份。

“这不重要，我喜欢楚晚舟，而他就是太子，我嫁给他，日后就会做皇后，并不会因为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他就不是太子了。”

黑衣人听懂了，这位江书雁是喜欢楚晚舟的，但更喜欢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皇上现在正值壮年，等楚晚舟成为皇帝，那时你多大了？人老珠黄，这中间有多少年，你确定皇后一定会是你吗？就算皇后是你，你又拿什么与年轻美貌的姑娘们争宠，靠娘家势力吗？”

黑衣人说到了江书雁的心坎儿上，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娘家势力只能获得尊重，并不能获得宠爱，一个不得宠的皇后，与摆设有什么区别，到那时，皇帝随便找个理由便能废后，江家也说不得任何皇帝的不是，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小主，

“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的皇帝死了，你自然能早日当上皇后，我帮你嫁给楚晚舟，获得他的宠爱，你帮我刺杀皇帝。”

江书雁嘲讽：“你当我傻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别国奸细，皇上一死朝局动荡，到时候太子还能不能顺利继位都不一定，我这个皇后有什么保证？”

她只是狠，又不是傻。

“再说了，刺杀皇帝是灭九族的大罪，我疯了才会冒这种险。”

“我也是楚国人，只是与皇帝有仇罢了，一旦皇帝死了我定会让太子顺利继位，我也不傻，楚国动荡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你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黑衣人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很小，婴儿拳头一般大。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红色的虫子，如发丝一般细，在盒子中缓缓蠕动。

“这是......蛊虫？你是蛊族之人？”江书雁惊讶道，“不是说蛊族已经灭族了吗？”

黑衣人神色充满恨意，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娓娓道来。

“蛊族世代生活在楚国最南边的坠龙山脉中，那里曾是我们的家园，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土地，我们是一个善用蛊术与蛊虫的族群，拥有神奇的力量，然而，二十五年前的那场灭顶之灾，让我们整个族群几乎走向了灭亡。”

“我清晰的记得，那天火光冲天，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以清除妖邪之名对蛊族发起了大规模的屠杀，他说，坠龙山脉寓意不祥，我们给山脉起这种名字其心可诛；他说，我们蛊族可控人心，与妖邪无异。”

“可那坠龙山脉自古以来便是这个名字，我们蛊族从未做过坏事，甚至山脉另一边的邶国经常试图从坠龙山脉入侵楚国，是我们蛊族以蛊控人心，才将他们年复一年的挡住。”

“那些军队，在皇帝的命令下，变成了嗜血的野兽，他们手持刀剑，疯狂的屠杀着我的族人，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亲人、朋友一个个倒下，他们都睁着眼死去，眼中全是惊恐与无助。”

“族人拼尽全力反抗，最终逃走的包括我在内只有十几人，蛊虫们也在那场灾难中遭受到了重创，它们是我们力量的源泉。”

“但在那场屠杀中，无数蛊虫被摧毁，它们的力量被剥夺，我们的族群也因此更加孱弱。”

“那时我才四岁，我本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和美好的童年，可这一切都让他毁了，那时我便发誓要报仇，后来我才查到，那时皇帝想用我们的蛊术去夺那至尊之位，我们族人从不参与纷争，便拒绝了他，他怕我们被别的皇子收服，得不到便彻底毁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