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跟着他的目光往上瞧,正与起身低头的喻霄对上了眼。
她仰脸笑了笑,“下来喝水吧。”
天光似乎还掺着月光,照的李竹的脸庞皎洁明亮,那双眼眸透亮的喻霄都能清楚瞧见自己的身影。
他攥住手里,把心里不知名的悸动压了下去,“诶。”
旁人下树怎么也得攀着树干,可他只轻巧一跃,便稳当落地,连半点灰尘都没扬起。
这一手把几个喝水的汉子都震住,开始嚷嚷着要揍孩子的是胡山的父亲,他一拍喻霄的肩膀,“喻老弟这身功夫真是漂亮,一路回来见了多少回了,哪回我都得赞叹一声,好!”
没有与喻霄打过交道也不知其底细的悄悄询问他的来头,喻霄只做没听见,慢悠悠走到李竹面前,拿了竹杯倒满水。
明明身在穷乡村,栖身的屋子刚刚烧毁大半,喝的也是最简陋的煮开的井水,他那动作却悠然自在极了。
李竹腹诽,这哪是喝水,斟茶都得提两下,活像浮云镇客栈里那店小二似的。
喻霄微微躬身,凑近李竹,低声问了句,“我打回来的那野猪你要前腿、后腿,还是猪身肉?”
李竹闻到他身上的青草味,浅浅偏了偏头,蹙眉回问,“你打回来的野猪,自然是你的呀,怎的还问我?”
喻霄勾唇,眼睛定定的瞧着她脸庞,那注视难以令人忽视,甚至他身后那群窸窣低语的汉子们都安静了,李竹眉头皱的更深,喻霄却忽然站直转身。
“今夜大家都劳累了,李竹聊以茶水道谢,我也晓得各位的恩情。凑巧今日上山猎了只野猪,你们要是不嫌弃,割些肉回去,也算是我这深夜搅扰你们安眠的弥补。”
赵青枣听到有野猪肉,刚要张嘴笑,胡山他爹胡南山却板着脸先开口拒绝起来。
胡南山:“喻老弟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这火归根结底是我家孩子的责任,我来灭了火也是做老子的给他擦屁股,你还给野猪肉做什么?瞧不起你胡大哥是不是?我们不要!”
喻霄佯装无措,连连摆手,“胡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