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微动,想起身,又坐着没动,侧过身子背着李竹,心想,到底还是小姑娘,眼里进了木屑也哭的如此伤心。
还是当做没看见吧,姑娘家家的,还是好面子的,若是贸然上去安慰,指不定哭的更凶了。
李竹不知道孙青云心里的腹诽,她哭了一顿,眼睛舒服极了。
随手把脸上的眼泪擦干,李竹开始做她的避风所,深夜河谷凉风袭来,弄个架子挡一挡也好。
长长的三根木条一头被绑紧,没绑上的脚向三方扯开,成个宽大的三角,就像晾衣物的三角木架那样。
李竹钻进去躺下试了试,一个木架子勉强能遮住她半个身子,,再做一个,正好够她睡下了。
两个木架做好,李竹把宽大的几件旧外裳往上一盖,绑紧,被褥往地上一铺,就地躺下,
她平躺着转头,透过缝隙看向孙青云的木架子,油布一铺,就像个小床铺,真好。
不再羡慕孙青云那严实到密不透风的避风所,李竹探出半个脑袋,搂着白云看星星,看着看着,也不知何时,就这么睡着了。
***
孙青云睡到半夜被尿憋醒,起来就近寻了个草丛方便,回来时瞧了瞧李竹那头的火堆。
火已经燃的差不多,李竹在木架子下弓起背缩成一团窝在被褥里。
他想了想,还是走近,轻手轻脚的加了些柴,火又重新燃起来,映照着李竹的睡颜。
孙青云失神的盯着火堆,被白云的呼噜惊回神,又落荒而逃似的回到车架边。
待他又躺下,没什么响动了,李竹才把眼睛睁开,一双眼里丝毫不见睡意。
孙青云起身她就听见了,原本还以为是起夜,谁知突然就往她这边走,她手里的柴刀都攥紧了,就听见柴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动静。
她神情复杂,这孙货郎也太好心肠了,起夜还顺手给她添柴?
李竹凝神细听,隐约听到孙青云呼吸平稳了,才握着柴刀把手,闭上眼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