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念着爹爹的手艺了。”
连父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劳累辛苦了半辈子,那背早就有些佝偻了,庄稼人有的是耐力和力气,可看面相却比寻常的人要更苍老些,父亲如今也值壮年,可脸上的纹路都已经隐藏不住了。
青夏看了父亲一会儿,听着他说:“这些年咱们家可是天翻地覆,房子重新修了,你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是最好的那一间,你哥哥说等你回来就是大姑娘了,要有自己的闺房,要隐秘,要自在。”
这话一说,青夏又要落泪。
“早就在信中听哥哥提起过,说是家里重新修缮了一番,可却总是想象不出会成什么样子?如今来看这几年的变化真大,哥哥心中记得我,我知道。”
连父笑笑,打开篱笆,带着女儿一进去,青夏第一眼便看到一窝兔子,这院子里不仅有兔子还喂了鸡,养了鹅。
连父一进去,有几只就上前来直叫,连父指着那鹅,笑呵呵道:“还说吃什么鱼,一会儿炖只鹅来。”
话音刚落,那鹅很是有灵性,扑着翅膀就跑走了。
青夏忙笑着摆手:“别了别了,爹爹好好养着吧,我就爱吃鱼。”
话音落下,她往屋里看了一眼,未见奶奶,心里失落起来,也不由忐忑,问道:“爹,我奶奶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连父看向她,叹了口气:“你奶奶她年纪大了,先前走路不利索,撞到石头伤了脑袋,这些日子时而糊涂时而清醒,老人家的事说不准,她最是疼你,我就想着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让你知道,你若能回来最好不能回来也无事。”
青夏瘪着嘴巴:“怎么能算无事呢?奶奶疼我一场,如今生了病了,我却不能侍奉左右,我的心里就像油煎一样,爹爹放心,主家人很好知道家中有急事,便许了我回来。”
连父安了心,他是想过这件事不要告诉远在京城的女儿,可是又害怕,万一这一次老母亲没有挺过去,将来女儿回来再也不见她的奶奶,该是多伤心。
连父带着青夏去了老母亲房中,青夏近乡情怯,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了,还是连父拉着她,才拉了进去,看她满脸泪痕,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着熟睡母亲,轻叹说道:“这些日子她时常昏睡着,你在这儿陪陪她吧,她若一会儿醒来,第一眼见到你保不齐多高兴呢。”
青夏点头应下,连父看了女儿两眼,出门去了,屋里便只剩下祖孙二人,青夏将包袱放在一边,目光紧紧的黏在病榻之上那张苍老的面容上,床边放了把椅子,她坐下来时才觉得,浑身酸痛,脚尤其痛,连日来的奔波在这一刻尤为明显,全都体现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