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眼睛湿润,叹息着擦了眼泪,随后长出了口气,由着大儿一口一口的给自己喂药,目光也一直打量在他身上,远行的人总是奔波劳累,即便有马车可坐,有马可骑,可终究奔波在路上没那么舒坦,可见她儿精神抖擞,只是眉宇之间的担忧化不开,只为其母之病而忧,她只觉欣慰。
无论做妻子她有多么糟糕,至少她将孩子们都养得很好。
这个儿子是孝顺的,是懂得疼母亲的,比他的父亲强多了。
而他的变化身为母亲也看得真真的,从前拿他当个小孩,哪怕气质沉稳,在母亲的心中也如同孩子一般,可自从往他屋里塞了人,叫他知晓的事儿变不一样了。
尤其是这一趟出去再回来,已叫他全然从一个少年郎蜕变成一个男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她本想关心他的起居,那就不免会说到随行的青夏,犹豫过后,陈夫人看向一旁默默无言的陈婧娴,温声道:“昨日怜怜说想要我那副金枝玉叶做临摹,你去找来给她送去。”
陈婧娴哪里不知这是想支开她,便应了话,礼数周全后退出去了,目光在那挺阔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缱绻羡爱离开。
她一走,宋溓也将喝空的药碗放下,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看向母亲,听她说话。
“想必我儿此次去旬阳收益颇丰,只是这山高水远,又出门在外,不知求学之路可否平顺?去了那书院又是否稳妥?”
宋溓一一作答,自是报喜不报忧:“曾老夫子不愧是经世大儒几朝名师,儿拜于他们下受益匪浅,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好在母亲先前细心打点,随行之人又都稳定可靠,一切都安,令母亲忧心了。”
陈夫人抿着唇笑了笑,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些骄傲,说:“我儿向来稳重,走到哪儿都是不需要担心的,只是做母亲的总是会提着一颗心,那生活上,青夏和田田两个丫鬟可将你伺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