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青夏做了个很恐怖的梦,梦里她回到了桃云间,外头唢呐声响,祝贺声音连绵不绝,竟都传到了她这偏僻之地。
而她被困此地,不允许随意走动,只在第二日晌午时,被带去给夫人敬了茶。
在梦里她根本就看不清夫人的面容,却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寡淡的脸色,即便薄薄的施层粉黛,也被扣上了一顶晦气不敬夫人的帽子。
夫人说第一日喝妾室茶,这般不吉利,亦说她是存心给她难堪,于是便关了她禁闭,未曾说过期限,她便一日一日的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吃着冷饭馊菜,受着旁人冷眼的目光。
日求夜求着大爷能来看她一次,好叫她为自己辩驳一回,她并非是不敬夫人之人,许是夫人误会了。
可一连等了好几个月,等到心都枯了,人都老了,才终于等到大爷来到她这院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开口便是问知错否?
她意图解释,却见大爷冷冷看着她,嗤笑着说:“你这般犟骨头,夫人进门第一日便罚了你,这么久的日子还是没学乖,一奴婢尔,竟还长起了些许风骨,你既然不知错,便一直关在这儿吧,何时懂得如何做个妾室了,何时再出来。”
梦中的她试图再说些话出来,却感觉到喉间被狠狠的扼住,她只能看着那个人冷冷的走去,不见踪影,而她捂着喉咙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夫人一句话,便将她关了禁闭不得自由,而如今,她连为自己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永远的判了死刑。
梦中的场景实在太过真实恐怖,惊吓着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息,头上脖颈都已经渗出了汗来。
睡在一旁的田田也被惊了起来,连忙扶住姑娘,看她惊恐的睁大双眸,脸上都是汗,忙拿了边上的帕子与她擦过,道:“姑娘又做噩梦了,姑娘莫怕,梦都是假的。”
青夏睁开眼后,就这昏暗的房间慢慢的稳下了心神,对上田田的目光后,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道:“没事,梦里梦到有条大蛇来追我,荒郊野岭,我跑不快就着急了。”
田田松了口气,同时又喜道:“他们说梦蛇是有财之兆呢,姑娘这是做了个财梦呀。”
青夏莞尔:“若真是发了财,一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田田又躺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胳膊,就像是小时候母亲哄孩子睡那般,轻轻拍哄着:“田田可就等着,姑娘睡吧,等睡醒,再琢磨如何发财。”
青夏一笑,再度闭上眼,一颗在梦中酝酿的泪便顺着眼角滑落,隐入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