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了一下下堂众人的反应,宋群青直接发布任务:“这件事就交由曹巡检负责,你这些日子带人去薛家问清楚情况,之后再回来讨论。”
“是!”一直沉默的曹巡检应道。
等到从县衙出来,张典史和曹巡检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当天晚上,曹巡检便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张典史的家中,县衙当中人尽皆知这两人乃儿女亲家,彼此之间十分亲密。
扬朝的吏员虽然也有升职渠道,但即使是最顶级的一批吏员也要给官打下手,因而这些代代相传的吏员彼此之间会相互联姻,以此成为利益共同体,从而获取更大的利益。
曹巡检几人到时,张典史早已准备酒菜,一行人便上桌打算边吃边讨论。
“没想到这位县丞老爷还真想做点事情出来。”曹巡检用筷子挑了个花生米送进嘴中,语气中满是埋冤,“只是他想干出些政绩来,怎么把我们一伙儿人也都拉下了水。”
张典史将杯子内的酒一饮而尽,很快便有年轻侍女上前满上了酒。
他冷笑一声:“恐怕不仅是想要政绩,听说薛盼山那疯马差点撞上的那马车,里头坐着的就是宋群青那小子的夫郎。”
“张典史所说的这事我也听说了,还打听到消息说昨日薛盼山特地带了好些东西上他家的门,怕不是我们县丞老爷收受了什么好处,这才打算帮人查清楚。”曹巡检带来的这人是要跟着去查案的衙役头子,全名李力,是曹巡检的女婿之一。
这人在成为衙役之前是宛平县有名的二流子,不知怎的一来二去和曹巡检的小女儿勾搭上了。
曹巡检迫于女儿早已和人生米煮成熟饭,只好将女儿嫁给了他,还让人成为了宛平县的衙役。
好几年过去了,李力也凭借着跟曹巡检的裙带关系当上了衙役当中的头子。
但他却并未和以往当二流子时的那群狐朋狗友断了关系,那群狐朋狗友平日里走街串巷,消息灵通得很,李力得知的许多消息都是从他们口中中听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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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消息灵通,张典史和曹巡检早就知道。
此时听到这消息,曹巡检哼笑道:“之前全京城那流言传的,我还以为真是什么大公无私的清官要被派遣到咱们县衙呢,结果还不是老样子。”
“他想要调查薛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张典史捏着酒杯摇了摇头,“只是恐怕你这一去要得罪不少人了。”
曹巡检亲自起身,从侍女手中接过酒杯,替张典史满上了酒:“还请张兄指点一二。”
“你附耳过来。”张典史放下酒杯,对倾身过来的曹巡检耳语几句。
曹巡检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竟忍不住抚掌道:“张兄不愧是张兄!”
这下子他就不用担心牵连到自己了。
……
“你说你去报了官?哪里的官?”
夏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即便是夜里也略带着燥热,侯府薛夫人斜倚在软榻之上,旁边一个贴身侍女轻轻摇着羽毛扇子。
薛盼山从她榻上小桌的果盘中捞了个果子,扔进嘴中嚼了几下才应道:“就是宛平县的新县丞。”
“宛平县……”好像从老爷口中听到过,薛夫人脑海中冒出个名字来,“今年的新科状元郎?”
薛盼山又扔了个果子进嘴中:“娘,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当时差点撞到一辆马车,那马车里坐着的就是宋大人他夫郎。”
“所以你昨日出门说什么上门道歉,就是去他们家?又顺便请人家帮你查清楚这事?”薛夫人继续问道。
自从薛盼山出了疯马那事之后,他那关禁闭的惩罚名存实亡,昨日出门没受到一点阻拦。
这自然也是薛夫人的意思,她儿子都差点因为这事被害死,还关个屁的禁闭。
见他点头,薛夫人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我都没查出来的事情,你还指望一个县丞帮你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