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县衙的库房逛了一圈,又拿着他给的账簿快速翻了一遍,宋群青这才相信了张典史的话。
他重新在大堂的主位上坐下,脸上也不由得挂上了几分忧色。
京城内的县衙穷成这样谁敢信,反正上任前的宋群青是肯定不信的。
但是实际情况是县衙每年的支出都比支入多,去年更是因为两次天灾导致县衙内的公帑都消耗得一干二净,难怪张典史在自己一上任时就说了这情况。
“去年天灾连连,诸位定然也不容易,宛平县的情况本官已知晓了。”
此话一出,下座的吏员们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了下去,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位新来的县丞听到情况二话不说便要指责他们。
如今看情况,这位倒是个明事理的,只是有没有能力还尚未可知,不少吏员都还在观察。
琼林宴之后宋群青也和谢念荇聚过几次,从他的嘴中得知了这些吏员们都是十分狡猾的存在。
如果上官是个有能力的,那他们则会收起心中的小心思,跟随着上官的脚步尽心尽力,上官的指令也会认真贯彻执行。
可若震慑不住他们这群老狐狸,那这群人便会欺上瞒下,更有甚者会做出更加没底线的事来,比如剥削、苛待百姓等。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宋群青并未因此对这些吏员不满,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下个月不能正常给这群人发俸禄,估计这群人就要爬到自己头上去了。
宋群青搭在桌上的手轻轻敲了敲,视线转向张典史:“如今县内的主要收入有哪些?”
“宛平县由于地处京城,并没有农田,因而也无田赋,主要收入便是人头税和商税。”张典史应道。
宋群青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商税中可还包括西市?”
宛平县内城涵盖了整个西市,甚至东市的一部分也在其中,若是有这两个市的商税收入,县衙也不至于发不出俸禄给吏员。
果不其然,张典史笑着摇头道:“东西两市的税由朝廷收,哪轮得上我们宛平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