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栩逸还是先与张令闻开了口,这么长时间,张令闻从不找借口与他说话。
方栩逸:“张小姐天天如此来陪伴,不觉得枯燥乏味嘛?”
张令闻莞尔一笑,道:“这是皇后交代的事,要做好。”
方栩逸:“这是差事?”
张令闻:“是。”方栩逸没有说话,张令闻又说,“我不懂琴技,听方公子讲还是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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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栩逸:“有趣?”心想:这还能有趣,真会说话呀。
张令闻:“我也算通点儿音律,会一点儿箫,触类旁通。”
方栩逸:“原来如此。”心想:这些小姐们,都说会点儿,不过就是为了谦虚而谦虚。没亲耳听到演奏,都不知道这个点儿有多大。
澄玖对白小公子说:“这俩人聊上了。”
白小公子回头一看:“又不聊了。”
澄玖:“都是不善言辞的人,这日子可怎么过呀。白小公子可有法子让他们多聊一些?”
白小公子:“这事对我有点儿难,方公子那性子,也是难搞。”
没想到方栩逸又说话了:“张小姐一直都在帝都,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张令闻:“我出生就在帝都,上面两位兄长是在家父外放为官时出生的。”
方栩逸:“张大人外放在哪里?”
张令闻:“在蜿盘。”
方栩逸:“蜿盘?那地方可是很好呀。”
张令闻莞尔一笑:“现在是很好,可家父去的时候可不是如今这样的。都说家父是因为蜿盘治理的好才回到帝都。可我听哥哥说,家父是先治理的因蜿盘治理的好,回到帝都。其实,家父在先盛做知县,后又到蜿盘做的知县。”
方栩逸大为感叹:“原来如此。”心中有几分钦佩。
张令闻:“仚屳屲冚,万般艰险总会过去。”方栩逸听到仚屳屲冚这四个字,心想:这张小姐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人。“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不像我两位兄长,在蜿盘时差点儿没有死掉,那边蚊虫特别的毒,死马当活马医用了土方才捡回来一条命。我母样那时已怀了我,还好陛下调父亲回帝都,这才安稳了下来。”张令闻没有说,张夫人就因为怀了她后,二字险些丧命认为她不祥,可张大人又升迁回了帝都,张夫人也不知道这张令闻是祥还是不祥,还是旺父克兄,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家中只有两位兄长对她好。兄长认为是因为怀了她,他们才能化险为夷,否则,区区土方怎么就能救人命了。张令望与小儿子是双生,张夫人认为这太吉祥了,对这一对子女极尽用心。
方栩逸听张令闻说完,心道:原来天下很多人都在生死边缘,与自己并无两样。
方栩逸:“我若能有个弟弟、妹妹,可能就会如张小姐一般这样无忧长大。”
张令闻:“就是公主,也没有无忧长大。我知道的一些小姐,看似在闺中无忧无虑,也不比男子学的东西少。家中后院再麻烦些,那有什么真正的无忧呀,表面看上不错就很好了,谁家里不是一地鸡毛,多少罢了。”看到前面的白小公子,“能像白家这样的人家已是凤毛麟角,也是白家几代人造就出来的。”
张令闻如今在宫中,过得却比在张府还要舒心,张夫人对她的态度总让她提心吊胆,不知什么就会被针对,就会是她的错。都说宫中事非多,自己谨言慎行,过得也没有多辛苦。不,谈不上什么辛苦。
方栩逸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这些都是他不曾知道的,自己家族人员简单,从不曾知道原来还有如此复杂的事。方大人家中也无妾侍,方公子理解不了家中妾待多的人家会是什么样的。家中只有自己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样感觉,与庶兄弟姐妹相处又会是什么样的。这些方栩逸都不知道,他一直活自己心里,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澄玖向他们招手:“快来看,它们睡醒了。”
方栩逸看看说:“猫熊,这就是熊,怎么是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