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澄玖说:“康王一家是你亲叔叔一家,你拿亲叔叔一家当饵呀?”
澄玖:“那我又不能拿自己当饵。谁把谁当一家人要看做了什么,不做一家人的事,就不怪人家动手。”
皇帝一下站起来:“你……你读的书都读到那里了。”
澄玖也不头碰地,直起腰来看着皇帝:“父亲这样在意稽鸿浩?”皇帝看着她,“那就立他为太子就行了,为何不立呢?”皇帝一愣,看着澄玖疑惑的眼神,“上次,刺客就对我说了,皇帝的孩子都要死,谁当皇帝就杀谁。”
皇帝:“你翅膀硬了?”
澄玖:“儿臣怕翅膀还没硬呢,命就没了。”
皇帝:“你好好待在宫里就没事。”
澄玖:“那樊妃娘娘的孩子怎么就没了?”
皇帝:“你都知道什么?”
澄玖:“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这些无需你知道。”
澄玖:“让儿臣死得不明不白?”
皇帝:“你是真要逼着朕罚你?”
澄玖叹了一口气说:“难怪方丈要我自谦,早就算到我可能都活不过成年。”
皇帝一听捂住心口,任公公扶住皇帝叫了一声:“陛下。”
皇帝推开任公公:“无妨。”皇帝蹲下对澄玖说,“希儿,有父王在,你一定能平安长大。”
澄玖:“父皇,儿臣相信父皇在就能护佑儿臣一生无忧,可现在歹人杀心起。后宫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就这样没有了。儿臣怀疑不仅仅是外有歹人,也可能有内鬼。后宫娘娘们要是没有生下男丁,对康王最有力。皇祖母薨世前一直是康王妃侍疾,别人都插不上手。皇祖母几次都要父皇立稽鸿浩为太子,父皇也是知道的。樊娘娘落了孩子,还有宫中侍女对樊娘娘口出恶言,让儿臣觉得康王妃太可疑了。昨日只不过是试试,没想到半夜就动手了,这也可快了?这只是谣言,幕后的歹人都嚣张到这个地步,都不好好分辨真假就动手了。是故意为之,以后不是让皇族更加小心;不是故意的,那只能是实力太强大了,都是死士,能逃都不逃,就是一个死。” 皇帝一个眼神,任公公心领神会,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皇帝:“你起来吧。”
澄玖起身:“谢父皇。”
皇帝双手握住澄玖的肩:“你既已听政,有些事也就该让你知道了。”看了看任公公,“有什么事就问问任公公。”
澄玖:“父皇,儿臣想自己查。”
皇帝:“就你手里的那点儿人,能查出来什么呀。任公公把查到的告诉公主吧,省着她尽做些鲁莽的事。”
皇帝自己回了宣政殿,任公公应下,留下来与公主交待查到的所有事。澄玖也才知道刘孝今明为司使,其实也是暗卫与影卫的司使。澄玖听任公公巴拉巴拉了半天,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是查着查着就没有了头绪。
任公公说:“皇帝知道周围有康王妃的眼线,要不今天陛下还能轻罚了公主。”
澄玖想了想说出来一句话:“咱们,太被动了。主动了两次,也是收获不大。”
任公公:“有点儿收获,也比没有的好。”
澄玖:“这样,继续造谣。”
任公公一脸愁苦:“继续造谣?还造什么谣!”
澄玖:“把帝都的水搅浑。”任公公一愣,“康王一家什么时候起程?”
任公公:“祖宗你又要干嘛?”
澄玖:“做戏做全。对外说要立稽鸿浩是谣言,但是给他太子的仪仗,护卫也加倍。”任公公看着眼前的这位公主,生出一丝寒意。这还是他心里的那个小小的、暖暖的澄玖嘛?
澄玖看到任公公的眼神与以往不同:“任公公,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坏?”
任公公:“公主,长大了!”
澄玖:“任公公,在书院时的事我没有忘。刺杀我的那些人,我现在都记得,麒麟怎么死的我也记的。我总是能梦到那次雨天的刺杀,半夜惊醒,一身的冷汗。”任公公听到心一下就软了,“我若想报复书院里的那些人早就下手了,一位锦锦,一位夭夭就够。可我到至今都没有动他们,我知道他们不足为惧。康王妃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儿子坐上父皇的位置,可她不该对樊妃娘娘下手。若不是我及时发现端倪,樊妃娘娘早抑郁而终,还能活着怀上孩子?任公公,可信我?”
任公公从小跟随皇帝稽祈维,可从来没有受到过什么脸色,听着澄玖说了这些,顿觉得自己有些妇人之仁了。未吃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公主本是皇族,这自尊心自是高于常人,这么多年践踏公主威严,被公主用来做饵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