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政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去,又是如何浑浑噩噩熬到晚上的。
“何故欺我至此?世间本无‘宫宠’之说,为我苦守三日夜,却又为何……为何长久地予我磨难?”
心绪纷乱间,裴书臣未再劝阻他杯中之物的放纵,任由他醉卧红尘。
桌上酒壶已空,他浑然未觉,一手托腮,另一手仍机械地斟酒入那满溢不可再添的杯盏,动作间满是无奈与不甘。
“罢了,连这酒壶也与我作对……”
他喃喃自语,提起空壶,踉跄欲往酒肆再续前缘,却似醉鬼迷途,步履蹒跚。
前路朦胧,忽见人影蜷缩,时序政醉眼迷离,几番踉跄,终是不慎撞入那人怀中,酒意上涌,几欲倾倒。
“哎呦!”一声轻呼,打破了夜的寂静。
偷跑出来的季祈永,本就伤心,本想着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掉,却是发现天大地大,一时找不到路,这才昏昏沉沉蹲在地上。
闭目垂泪,不想再看世界纷繁错杂,直到被时序政撞个正着。
“对不起……”时序政迷糊着意识,刚要说上一句道歉的话,可是还未说完,便顿住了。
“永儿?”他微眯双眸,这才看清对方脸庞轮廓,有些讶然惊道,“你怎会在此处?”
季祈永也呆住了,缓缓抬起头,与时序政四目相碰,眼中似有惊骇,还有茫然和惶恐,不敢置信他竟然在此处遇见……
“我、我……”他嗫嚅半天,难成一句。
凉风拂过,时序政略感清醒,蹲下身来,轻抚季祈永的发梢,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昨日是我太过严厉,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