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裴书臣一声令下,马车如同离弦之箭,疾驰而去,划破了夜的寂静。
季祈永梦中——
“你还识得我?”
梦中,秋庭桉略显讶异之色,本以为尘缘一梦,醒时皆空,怎料季祈永之心,竟如丝缕般细密,将那虚幻之境牢牢牵绊。
季祈永歪着脑袋,笑的软乎乎,“自然记得。”
梦中场景,是他一生都不可得之物,他自然会铭记。
“这次打算留多久?”,秋庭桉轻笑着,抬手刮了刮季祈永的鼻头,打趣道:“该不会又要哭着鼻子回去吧。”
秋庭桉虽是这么说,但眼神中的担忧,却是无法掩藏。
他现在并不清楚季祈永的身体状况如何,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能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缓解紧张。
季祈永嘟嘴作委屈状,言辞间却藏着俏皮,“怎的,我这贵客不受欢迎么?”
秋庭桉被季祈永的样子逗乐了,正要安慰几句,却被梦境之外的人打断了。
是时序政和裴书臣,正在拼命救治他。
季祈永感其泪滴如冰,落于面颊,心如刀绞,深知时序政身体尚虚,却为己耗尽心神。
“你的心……在疼吗?”
秋庭桉将手搭在心脏处,他是季祈永意识所生,自然会跟随着季祈永的感受。
季祈永微微点头,“漂亮哥哥待我最厚,见我如此,他心必也煎熬万分。”
“然则……”话未说完,疲惫与痛楚交织,季祈永心中挣扎,不愿归返那苦楚之现实。
心中正挣扎时,突然——温柔的怀抱,将他拥入怀中,秋庭桉的掌心,轻拍其背,似有无尽安抚之力,
“累了便歇,此间有我,不使君再添愁绪。”
季祈永之心,在这怀抱中渐渐平复,梦中之秋庭桉,如同避风之港,给予他莫大之安宁。
当秋庭桉之手轻覆其眼帘,他竟顺从地合上了眼眸,仿佛一切都已安定。
“年年,且安心入梦,待该醒之时,我自会轻唤于你。”
紫禁城中,晨光初破黎明之幕。
秋庭桉方自冰冷的地面,依傍着身旁孤椅,缓缓起身。
步履踉跄间,夜色里沉淀的思绪如潮涌来。
世人口诛笔伐又如何,后世笔墨纸砚的腌臜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