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迁顿时心急,马上辩解道:“方才...何大人说,我等俱是出身名门,在下却有异议,故而发笑。”
“你试言之,若说的准,便可以留下。”何夔依旧板着脸。
魏迁直起身子,眼神瞟向了宋歆道:“大人,古语曾有云,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是吗?”
何夔点点头,“的确。”
“那燕礼也算礼吗?”
“自然算。”
“那就是说,出身低贱的庶人,是不能和我们这些士族公子一起的?”
何夔听出他似乎意有所指,便问道:“你想要说什么就快说。”
魏迁恶毒看了宋歆一眼,说道:“今日这里有一人,出身是个庶民,却着相同衣冠与我等同席演礼,在下想到此处,这才发笑。在下觉得,他岂能有资格和我等一起学礼!?”
羊衜等人听了脸色一变,不由愤怒看向了魏迁,他们都知道魏迁是在以势压人,想要把宋歆给赶出去。
何夔说道:“此人是谁。”
刘糜听到他发问,立即起身一指,“就是他!宋歆!”
何夔看向宋歆问道:“你是何出身?”
宋歆听到他们指着自己,只好站起身道:“大人,在下宋歆。兖州鄄城,庶人出身。”
靶场上其他的公子们看到这一幕,纷纷议论起来,“他是庶人,怎么能来这里!?”
“听说是冲公子的侍从,还得到了钟大夫的荐书,才能进来。”
“现在真是礼崩乐坏,上下不明了。”有人自恃出身,一声叹息,同时对宋歆更加鄙夷。
何夔听到此处,却是露出一个笑容,“魏迁,这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是谁教你的?”
魏迁一愣,问道:“这话何意?”
何夔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若你在街上行走,许都的庶民百姓看见你的车架,是不是都要停下向你行礼?”
魏迁不知道对方为何这么问,就摇摇头道:“庶人自有其事,不必向我行礼,避让即可。”
“那你是否认为他们不对你行礼,就是无礼的举动呢?”
“并非如此。”
何夔露出一个笑意,点点头,“礼不下庶人这句话的本意,乃是说大夫和庶人各有不同,不必以大夫之礼来约束庶人。夫子还说,仓廪实而知礼节,天下之人都能学习礼仪。而并非是你所说的,庶人不配学习礼仪。”说到这里,忽然脸色一变,“汝不但曲解夫子之言,还以之惑众,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