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下午,和谁都不打招呼,一双眼睛胆怯的扫过牢房里的几个人,但从来不在谁的脸上停留。
虽然牢房里的女人都很脏,那是因为待的时间长了,牢房里没有热水,长时间不洗澡的缘故。
可这个丫头才来了四天,不应该这么脏,头发全部沾在一起,连发丝都看不分明。
她这个样子,倒像经常游荡在街上的疯子。
但疯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几个女人在心里揣摩春妮,春妮同样也揣摩她们。
来了一下午,春妮听见她们的称呼都是姓氏后面加姐,感觉姐代替了名字,并不代表年龄。
春妮保持着疯子的做派,老康曾经告诫过她,无论在什么环境下,对人都要保持绝对的警惕。
而且春妮不确定,这几个女人里面有没有敌人的眼线。
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像前几天那样,被人暗中监视。
所以无论是谁,无论怎么引诱她,她都不会把自己不是疯子的事情暴露出去。
春妮想的最多的人,还是井连波,前两天自己刚见过他,两枪干掉一个汉奸,重伤一个日本小队长。
可为什么今天对待自己的同志却毫不手软,到底哪个才是他真实的身份?
春妮无比怀念和老康共事的日子,不管她有什么样的疑问,老康总是能为她解释明白。
他能躲过这一劫吗?
春妮这顿晚饭还是没有坚持吃完,嘴里面疼的太厉害,实在坚持不住。
几个女人也不再劝她,她们刚来的时候,都是受过严刑拷打的,趴在干草堆上,几天不能动,几天不能吃饭。
她们知道,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这么一个柔弱的女人,能挺住吗?
她们见过,因为挺不住酷刑,变节投敌的。
第三天晚上,春妮被带出牢房,又一次来到刑讯室里。
她嘴里的伤还没好,嘴只能半张着,控制不住流口水。
两边嘴角红通通的一片。
刑讯室里点着蜡烛,光线很暗 ,墙上的各种刑具在烛光的照射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暗影,像一只只张着大嘴,随时准备吃人的怪兽。
春妮看不清绑在柱子上的人是谁。
审讯的人不是井连波,而是抓她进来的梁伪峰。
春妮知道井连波认出了她。他是不是在故意躲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