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蓁熹跟着宫女出了大殿,皇后起身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轻叹一声,“做了这娘娘,到底是心境不同,身份也不同了……”
孤身一人在深宫中,由陌生的宫女带路,又换了宫女领路,眼前的建筑一再变化,终于看到熟悉的宫道,慕蓁熹才稍微安了心。
她一个人走过寂寥狭长的宫道,此时已经是正午了,直射的阳光也未能照进道中,四周全是凉意。
在长道尽头,吴府的马车就在此处停着,手中握着金钗的紫苏不住地来回走动。
似有感应一般,紫苏恰巧看见了出来慕蓁熹,压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紫苏小跑着冲过来,“喜儿……”
慕蓁熹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两人上了马车。
金钗归还,紫苏颇有感慨,“这金钗……是先皇赏的啊。”
慕蓁熹将金钗戴回发间,“可有人为难你?”
紫苏摇头,“有一个嬷嬷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答不上来,正要训斥,可见了金钗她们就不敢动手了。”
“那她们什么时候放了你?”
“嬷嬷问不出话,只好关着我。然后主子就来了,后面还跟着好多侍卫,我根本就说不上话,被宫女带了出来。”
脑袋靠在车厢之上,慕蓁熹不住地回想在宫中的一幕幕,她猜不到皇上和皇后到底做了什么,越是如此越是后怕。
沉默蔓延着,紫苏看向慕蓁熹的眼中充满了心疼,倒了车中备下的茶水。
茶水沁凉,但是慕蓁熹的唇实在干涸,紫苏还是把茶递到慕蓁熹面前,“喜儿,润润喉。”
慕蓁熹接了茶水,安抚紫苏,“我亦无事,只剩阿珩了……”
是的,只待吴正珩安然出宫。
光阴一点点流逝,来来往往的人各有去处,吴府的马车静静地等在一旁。
漫长的等待最是消磨人心。
天地之大,同一片时空中,相干、不相干的人经历着各式各样的事情,因此衍生出了宿命和荒谬。
若是不察不觉,安然循着命定前行也罢。
可若是心知肚明,牵挂的人正在遭遇严峻的考验,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着,无力感和愧疚自责会在沉默的时间中无限放大,化为利刃一点点削食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