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念鉴露出一抹苦笑,“大人莫要打趣我了。”
动脚的不是慕蓁熹,而是刚刚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林挚儿。
他一见到林挚儿,下意识就要躲。
可偏偏被人群挤着,那个碍眼的屠夫将他拽到角落,以他的伸手,他自然能脱身,可是林挚儿堵着路,他也就没有动手。
林挚儿第一脚踹上来,他是气愤的,但是听到挚儿声音中似有若无的沙哑,他也就不躲了。
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对林挚儿的感情,但他知道,比起功成名就,完成师父的意愿,什么他都可以抛下。
橘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三两行人的长街之上,史念鉴脚下的石块是曾经与那人一同踩过的,不曾改变,就连道路两边的建筑也依旧,但是陪在身边的人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不是从前不好,也不是现在的更好,有一些东西就是单纯的、不可扭转的不能了。
鲍无涯带着史念鉴上了酒楼,刚进去就听到人们正在热议慕蓁熹当街向吴正珩求婚一事。
入了包厢,鲍无涯这才道,“还得是喜儿,无形中将吴正珩从皇上和国师的压迫中救了出来,新皇正处需要巩固民心之际,我就不信,皇上还能压着不放。”
经鲍无涯点透,史念鉴这才明白,“真是妙计呀,喜儿姑娘和五公子的配合也是天衣无缝的。”
当天夜里,新皇就已经得知慕蓁熹当街求婚吴正珩的事儿,御书房的灯火亮了一整夜。
及至天将亮,新皇挥退宫女,独自在宫中行走。
皇宫景色依旧,只是换了新主。
新皇走至百年老树之下,伸出手抚上粗糙的树干,低声,“父皇,原来这天下是这般难守呐……”
到了上朝的时辰,可是宫内到处都不见皇上,惊动了还未举行册封大礼的皇后娘娘,皇后发话各宫的人尽快找到皇上。
后宫闹翻了天,可是皇上却穿了便服,一人来到殿前,沉默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穿戴整齐的官员一步步上台阶。
每一名官员在看到皇上后,都诚惶诚恐地叩头行礼,新皇一一受着。
及至吴正珩到来,新皇突然问,“正珩爱卿,朕还记得那个傍晚,你来皇子府求圣旨,为的是大赦尚书府吧?”
吴正珩跪在地上还未起身,寒凉从膝盖传至心间,他沉声道,“回皇上,臣当日回答过,今日亦是此前回答,臣感念皇上提拔,不愿错失良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