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捂住了嘴,眼睛追随着父亲,可是马车在向前,父亲追着跑的脚步越来越慢,终于淡出了视线。
漫长的赶路,中间少有停歇,在入夏这一天,队伍到达了盛京城外。
此时已是傍晚,吴正珩与吴正洹商量了一下,队伍分批次进了盛京,青烟惴惴不安着,把车帘散了缝隙瞧,鲍无涯带队,载着六皇子的马车进了城门,紧跟其后的就是她的马车,而吴正洹和吴正珩却停了马。
吴正洹犹豫着,“你真要抗旨?”
吴正珩捏紧了缰绳,“大哥,连你都会怀疑我与喜儿,皇上迁怒起来,我没有能保喜儿的筹码。”
“你那些兵……”
“既然功劳变成死罪,大哥,何不奋起拼搏?”
吴正珩下了马,仰着头看马上的吴正洹,“我能活到今日,全凭一个‘拼’字,大哥没做过这些无妨,这一次,就让五弟来保你周全。”
吴正洹确实没做过这些,越靠近盛京,队伍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甚至有几次夜间,他亲眼看到手持长枪的侍卫目光冰冷地注视他们这一行人。
这侍卫背后是什么人,皇上的,还是大皇子的?
他们接到的旨意是什么样的,若稍有冲突,可会兵刃相见?
不敢想呀。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尚书府,离开吴越甲给他的安全区。他跟着衡阳子见世间百态,经历书卷中描述的天下,以为心性增长了,一场地动,让他看到自己与慕蓁熹的差距。
如今面临这些暗斗,他再次窥见五弟的不容易和被逼无奈,换做他,他会怎么做?
轻笑着,他会寻父亲吴越甲。
到底是不同。
车帘掀开,慕蓁熹睁开双眼,身子已经被吴正珩揽住。
他的大掌贴上她的小腹,“可还难受?”
慕蓁熹点着头,“情绪不好,来了月事便会疼痛。这是到哪儿了?”
“已到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