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隐隐约约听到人的啜泣的声音,让人寒毛直立,她对着虚空问,“是谁,有人吗?”
声音停顿了些,过了一会儿有人问,“是、是喜儿姑娘?”
是认识的将士!
慕蓁熹心中燃起希望,“是我,你怎样,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只有我一个人,就在我们队伍停下的地方,裂开了好大一条缝隙,兄弟们……兄弟们都掉了下去……只有我,只有我……”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经历了巨大的灾难,根本控制不住情绪,即便是面对小夫人,将士也控制不住情绪,哽咽着道:
“我看你与大公子不归队,就过来问安排,谁知道……就这么几步,生死之遥……”
就这么几步,不远的地下是跟着一起出来的兄弟们,听不到声音,很有可能全都丧生了。
是每日清晨打着招呼,或骑马、或跑着往村里各个需要帮忙的地方去,是会主动给人搭把手,是盼望着能过上好日子,是想要挣得一点功勋的普通人,是万万千千个你我他。
可世事无常,让人恍惚。
冰冷的雪团从地面缝隙掉落下来,慕蓁熹的心像恶狗扑食一般急切,但动作却是极其艰难缓慢地,将雪团吃得一干二净,回头看到吴正洹,“对不住,忘了你了……”
可是吴正洹一直不醒,身体也是冰冷的,莫不是早就……
慕蓁熹不敢想,她探寻着他的脑后还有四肢,没有见到伤口,可是为什么不醒呢。
又有雪团落了下来,慕蓁熹把雪放在吴正洹的嘴边,他的唇发干发紫,脸似乎也有些肿。
慕蓁熹舔了舔自己裂开的唇,塞了一大口雪团入口中,捂化了,温暖了,看着吴正洹的面容,轻轻覆了上去。
如此往复着,她也不知道喂了多少雪团,肚子一直叫着,身体各处都是干瘪的,不远处的将士也很久没有发出声音了。
她也没有了力气,倒在吴正洹的身上,恍然听到他在唤着什么,“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