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饼一个是甜口,一个是咸口,风云止料准了吴正珩不喜甜口,就让人在甜口中加了药,想让慕蓁熹安睡着。
也想让吴正珩省些力气,他知道,吴正珩一直在忍着痛。
他没有回话,面上是温和的,却被狰狞的羽毛面具遮挡住,外人只看得到冰冷无情的壳子。
吴正珩也就没有讲话了。
这个白日,他们一同下栈道,山风清凉,两道时不时鸟啼。
吴正珩步子大,总是会越过了风云止去,可风云止一直慢悠悠走着,整个队伍的步伐也放慢了许多,吴正珩不得已也缓步着,不得不说,放慢脚步之后,他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很长的时间之后,当他得知风云止才是他的亲生父亲,已是万念俱灰、人生至暗时刻。
慌乱地回顾过往十几载的漫长岁月,全部都是尚书府给他带来的黑暗伤害,他努力地想要找到和亲生父亲可能有的任何联系,只能回想起这一程江南栈道。
此时的他忧心西行行程,担忧鲍无涯是否叛变,忧虑阜中婚礼的举行,还盘算风云止的真正意图,从未好好感受这一刻的暖阳与微风,不曾对风云止有任何的好意。
他竭尽全力想要在记忆中找寻风云止任何的举动,可那画面都是朦胧的、不甚清晰的。
只依稀记得下了栈道,在分道口处,风云止站在一众暗卫中,淡淡地说了句什么,他想不起来,只记得大意是要他与慕蓁熹好好的。
他从未放在心中,却不知,这是一位满心愧疚、想要补偿的父亲对如视珍宝的儿子,今生唯一的交代和祝福。
他也不知,他满心防备的一路栈道,是风云止痛苦的后半生中,最心平气和、无比珍惜的一程,
这一程山路,更是让风云止决心要翻了北翊国的天,改了大庆朝的姓,将天下最盛大的权势都捧在吴正珩面前。
是他风云止的赎罪和拳拳爱子之心。
一切,早就在他们无言的分别中注定了之后的句号终结点,停在原地的人目送着毫不知情的年轻人走向不知名的前路,深邃目光中的情愫无人能解读。
慕蓁熹醒来的时候,是在吴正珩的后背上,周围不见风云止和暗卫,视线中也不再有石壁,而是一些参天古树。
她贴着吴正珩的脸颊,声音中还夹杂着刚刚醒来的慵懒,“出了栈道了?”
“嗯。”
“风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