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当年和方平在北翊悬壶济世,想起北翊皇宫中方平的哭求,想起太多太多死在他手中之人的咒骂。
骂他没有心,骂他冷酷无情、阴冷胜毒蛇。
骂他不得好死,妻离子散,但凡和他有干系的人都遭报应。
吴正珩的冷酷真就是当年的他啊。
长剑寒刃袭向喉咙,他闭了眼,等着暗卫出动将吴正珩拿下,可是慕蓁熹的声音制止了吴正珩。
当年,方平一声声的质问阻拦,他可有听?
或许听了,或许也有些作用,可他到底更相信自己。
他淡然回头看明光中的女子,不一样啊,她和方平不一样。
慕蓁熹推着暗卫,向风云止着急地求情,“比试嘛,自然要尽力才算是重视,风公子不是这般计较之人吧?”
风云止缓步走过来,“无妨。”
暗卫退散,慕蓁熹冲到吴正珩身边,两人自然地握住了手,无声的关怀尽在眼中。
风云止已经坐回了轿中,“走吧,出了栈道,各奔前路。”
“就这么简单?”慕蓁熹有些不敢相信。
她至今都记得,汪氏流放案中的王婆和小长安的惨烈,那时的风云止简直是丧心病狂,心如毒蝎,他那段话语刺得慕蓁熹只要想起就会心梗。
风云止闹腾一番,真的就是送药吗?
吴正珩显然也不相信,和慕蓁熹并排站着,看向风云止。
风云止放下了轿子上的帘幕,“乏了,走稳些。”
有明火照亮,轿子行得稳稳当当。
慕蓁熹和吴正珩走在轿子后面,最开始不敢言语,后来窃窃低语,见没人阻拦他们,慕蓁熹也就放开了。
她最先询问的就是鲍无涯和兰花,吴正珩一一回答了。
随着夜色变换,慕蓁熹渐渐走不动路了,甩着吴正珩的手。
吴正珩当即蹲下,“上来。”
“啊……有轿子的。”
他坚持着,“我背你。”
他宽大的背脊就在眼前,勾引着慕蓁熹趴上去,她腼腆地笑着覆了上去,唇贴在他的脸颊处,讲着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情话:
“阿珩,你来接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