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了炭笔,沉重地看向她,将尘封了十几年三十几人的冤情交托出,“正藏匿在此处。”
身子猛然失力,慕蓁熹瞧向大开的窗户,除了雨幕并无其他,放下帘子这才追问,“新任京知府大人不是发了告令,半月前敲鼓鸣冤的老人不过是胡言乱语吗?”
“那只是做样子给盯着流放案的豺狼瞧的。真正的证人,入了盛京之后从未露面,安全起见,只有月丛一人相照应。”
他将画好的路线转了方向,向着慕蓁熹,“月丛不可信,此处并不安全,须得转移至更隐秘的地方。”
小心地收好帕子,慕蓁熹询问,“何处?”
吴正珩勾起唇角,侧身附耳轻声吐字,慕蓁熹的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他靠坐回去,低声叮嘱,“尚书大人的眼线无处不在,切记要做到不动声色。他既敢给你令牌自由出入尚书府,不过就是觉得你在外间做的一切掀不起大浪,也无甚在意。如此,你就在外继续筹备新铺子,夜深人静之时,再暗中去和证人碰面。”
兹事体大,慕蓁熹也不敢马虎,“只是这样做,真的能行吗?”
“只要他派人前去堵截一次,就是我们的生路。”
慕蓁熹抿唇,“知了,我会小心,不露出马脚。”
吴正珩又摇了头,“不,你要在白日的时候去京知府处闹上一两回,势必让人知道你在四处打听史念鉴的下落,遮掩汪家证人一事,让吴尚书确定月丛被搁置,我只能动用你办事。”
“这也是事实啊……”
“对的,就是要这么坦诚地表露在他面前,对吴大人使心计,罕有胜算,不若坦诚相对。”
之前暗地里争来斗去,以为能翻身,可是连身边重用之人都是对方的,真就是一场笑话。
他和吴越甲不愧是父子,骨子里的阴暗狠辣何其相像,但他还是太年少,不及吴越甲。既然如此,反其道而行,将吴越甲当作自己来对付,能挣得一丝喘息是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