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多么骄傲的人啊,自以为胸有城府,豁得出去一切,也不在乎任何失去,可是此刻,他已经是病急乱投医。
吴正洹拍拍他的肩膀,“办正事,我是要去告知你,家中兄弟姐妹都准备连夜一起抄写佛经,让我寻你要几幅你的字好临摹模拟,我们先回思咎园。”
“佛经……”吴正珩的神智被拉回了一些,可是再没听到慕蓁熹的惨叫。
吴正珩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他推开吴正洹的手,大步流星,果不其然,远远地就听见有人说,“莫不是没了?”
脑海轰鸣,吴正珩看不见其他任何人,奔到慕蓁熹面前,颤抖地抬起她低垂沉重的头颅,“喜儿……喜儿……”
可是慕蓁熹毫无反应。
吴正珩双眼通红,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是还在荒园时,明台暗中送过来的,一是创伤药膏,一是速效保命药水。
这种情况下,已然是不管有用没用,心中都带着无限的苦求和奢望。
可是慕蓁熹仍旧毫无反应,明亮的眼眸始终没能睁开,这张让他又恼又喜的唇还是没有张开发出一丝丝声音。
雪花落在她的脸上,他一一扫开,好久,才听到旁边总管的声音,“五公子,喜儿姑娘只是昏死过去了。”
“可她不醒……”
“带回去好生照料便是,既您来了,奴就先行告退了。”
有句话叫做当局则乱,关心则慌,便是如此了。
总管带着人离开了,雪地里只剩下吴正珩拖着慕蓁熹的脑袋。
他小心地避开慕蓁熹被鲜血染红的地方,将人抱起来,顶着鹅毛大雪往思咎园走。
吴正洹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远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多一人、多一物、甚至是多一片雪花都融不进去。
这样的天地,是他吴正洹一生都胆怯不敢触碰的。